非要求个明白,平白丢了自己的面子!”
其实自他说出这句话,常羲自知已经输了,平日没心没肺惯了,竟从未将人间的规矩交际放在心上,这会儿只因这一句话而委屈难过。
“最后一问,我们之间的过往……便都不作数了么!”
“若重明大人说的是实话的话,请你看着我!”
重明久久没有回应,就在常羲快要生出一些希望的时候,重明缓缓对上了她的视线。
没有温情,永远温和,永远悲悯。
“有何往事,劳得你我如此挂怀。”
常羲的世界已一片兵荒马乱,狼狈不堪,匆匆保持着那几分风度,不至于让自己在他面前太过难看。
“你说……你不是因为感激喜欢我……”
“你说……让我不要和别人分享那个夜晚……”
“你说……不负我心意……”
“你说……一切有你……”
“你说只要你在一日,便护我一日平安喜乐。”
“凡间不过几十载,守我十余年,你说……你只会这样守着我。”
常羲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嘶喊:“你还说……还说永远都不会放手!”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像泣着血泪:“常羲莫不牢牢记在心间,便是那时尚且不知情愫,可也知重明大人与我是不同的!”
“你还敢说……我们有何过往吗!”
重明的双目黯淡得没有一丝神采,却一直望着常羲,轻轻地开口,那话轻飘飘的像留不住的风,霎时间摸起来只觉凉爽,却不妨一点点地浸透心骨。
“往事成风,你我都不再是稚子,何必执着。”
常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重复:“何必……执着?”
重明突然向常羲走近几步,厉声道:“若你放不下,我便清楚地告诉你,那些……都,不,做,数,了!”
常羲赫然踉跄倒退几步,捂住自己的心口,低下头时不见重明脸上神情如何变幻,再度抬起头,他已经面色如常。
他冷淡道:“你若清楚了,便走吧。”
离开人间,离开这个千疮百孔的许也城。
常羲顿了顿,忽然抬起手,将发间挽着的唯一一根玉簪拿下来放在手里,轻轻开口:“木簪易折,玉簪却始终不变。”
“我与重明大人之间的又何尝只是那几句话。”
“大人曾将它于我发间取下,又亲自替我挽发,它都曾经见证过。”
“常羲只觉得刻骨铭心,皆都是它。”
常羲将簪子举到他面前,轻声道:“大人……觉得呢?”
重明伸出手,接过玉簪,随意打量了两眼,却像在看着一个陌生的物件,眼中毫无情绪,然后……突兀地松了手。
玉簪落在地上碎成几截,如同她的心……被践踏在地。
妖怪的心,也是会痛的啊。
重明盯着常羲弥漫着深切悲伤的双眼,淡漠道:“凡俗之物,该弃了便弃了。”
常羲却未曾听清他在说什么,蹲下身,颤抖地想要伸出手去捡起那几段碎片,碎玉却被一只青靴踩住,她怔愣地抬起头,未顾得上脸上未干的泪痕。
重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冷硬:“那原是我的东西,我自有处置权利,请……起来!”
常羲怔怔地望着他,“重明……”
他避开常羲的目光,却依然踩在那支玉簪上,直到它碎成粉末,随风化去,常羲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袍子,却被他轻飘飘的一个闪身避开。
“常羲……请自重,莫要让自己这么难看。”
常羲忽而忍不住哭了起来,缩成一团哭得无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