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微眯的狭长双眸深处像隐匿着一片雾,浓重且静谧,他没有回应江毓宁的话,而是问道:“上过药了吗?”
“嗯?”江毓宁一时没能跟上他话题的跳跃度。
面具男的下巴朝她右手方向微抬,江毓宁舒张了下五指:“没什么痛感了,应该快好了,你的药真的很神,有空我真想好好研究下里头的成分。”
她的手放得没有那么快,冷不防面具男搭住了她的手腕,收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步。
江毓宁下意识抬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像是一股电流带着热源从掌心蔓延到她的心尖,她脑中炸开烟花,一片空白,她一口气吸进去,滞了滞才能吐出来,她如同被烫到般撤回手,羽睫扇动:“你,你干什么?”
“上药。”
“我自己来。”
“别动。”
说话的功夫,他修长的手从眼前掠过,已然解开了手中缠绕的绷带,又从胸口掏出一个瓷瓶,轻轻的一声”啵“,指腹拨开了瓶塞。
她并非不谙男女之事,以往和于向晚情到浓时更有不少亲密互动,但她还是因着这一瞬包围过来的男性气息紧张。
江毓宁呼吸急促,微张着唇瓣,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臂,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她稍稍抬眼,便能看到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上下微动,下颌隐约流畅的线条。
周围弥漫着山间草木的清香,但都不能减去半分他身上的冷香。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江毓宁睫毛闪了闪,先移开她的眼神:“容五。”
“嗯。”
“你记性好吗?”
“尚可。”
江毓宁感受着掌心因药物带来的沁凉,音节放得低缓:“我今天是出来抓药的,我妹妹出了点事,身上可能有病菌,我跟她接触过,你又跟我接触,我把方子报给你,你去抓点药,以防万一。”
面具男重新一圈一圈缠上绷带她没事,低低的嗓音拂过耳畔:“她没事。”
江毓宁想到萧元恒说的在江晚霁床上出现的腐尸,再结合面具男肯定的语气,挑眉问道:“你干的?”
“嗯。”
“为什么?”
“心情不好。”
江毓宁:“……”
面具男将绷带打上结,收回了两只手,站立的距离未变。
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残留他的温度,江毓宁双手交握,两个拇指搭在一起,她仰头望向他:“那两个人也是你?”
“嗯。”
“……又是心情不好?”
“差不多。”面具男安然不动地站在风里,垂眸,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沉黑的眼珠没有任何倒影,“你怕我吗?”
月亮在云絮环绕中闪烁着光芒,明暗之间衬出他深邃的轮廓。
江毓宁迎上他的眸光,目光认真地说道:“不怕,如果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你虽然做着让我害怕的事,但从来没伤害过我。”
她嗓音轻如细线,径直缠绕心间,面具男沉敛幽深的黑眸极近地同她对视,隐隐窜动着深邃的光。
江毓宁有些抵不住,她清了下嗓子,故作镇定道:“你要给我报销。”
“报销?”
“意思就是我白花钱了,你得补偿我的损失。”江毓宁摊开掌心问他要帐。
面具男曲着两根手指在她掌心轻点了两下:“先挂帐。”
指尖和掌心相触又似有电光火石,江毓宁的手不由僵了僵,随后半磕眼帘,望着掌心,有些后悔跟他开这个玩笑。
她正在搜肠刮肚地准备说点什么扳回一局,听得面具男道:“走了。”
江毓宁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好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