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坐落在水池南侧最阔处,观北侧之景的朝向,与隔岸迎面奇石叠砌、玲珑剔透的假山互为观赏,其三面环水,内植荷莲,平台一部分架在池岸,一部分伸入水中,整座建筑飞檐翅角,斗拱重叠,雕文刻镂,给人以云拥翠叠,凌空欲飞之感,楼角高挂精美牡丹花图案的灯笼,云霞倒映水面,小亭宛在云水之中,似出水芙蓉,五色成光。
榭内布置了十余桌竹案,梁景帝的御座安排在阶上正中央,皇后与伍贵妃分列两旁,其余则按品阶排座。
案几上只摆了几样糕点,尚未正式开席,人却是来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坐好,或分散在一处攀谈。
江毓宁与萧元煜齐齐出现的时候,本是热闹放松的闲谈声戛然而止,目光不约而同地齐聚到他们身上。
今日在场的人多半是皇亲贵胄,亦是参加了两年前慎王府为十一公主举办的生辰宴,当日发生之事虽未亲眼目睹,亦是有所耳闻,哪怕过后帝后费了点手段心思去镇压传言,仍有不少难听的话流到了民间,那之后便再未见过二人同场的画面。
一时间有好奇之人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知夏不免替江毓宁尴尬,扯着她衣袖道:“小姐,咱们快些回位子上去吧。”
江毓宁眼中藏着洞悉世事的清润和平静,她握了握手指又放开:“这不过是刚开始,放轻松。”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传到了萧元煜耳中,他恍若未闻,瞳孔里一片清冷静谧,甚至都没将目光投向那些人。
人群中传出几声不是很友好的声音,随后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他悠闲地上下抛着手中的杏子,饶有兴味地打量了江毓宁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向萧元煜,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摆出做兄长的姿态:“五弟,你说说你,腿脚又不利索,又何苦还总爱往外跑,麻烦人叫人难堪呢。”对上江毓宁,他嘴角荡漾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恒王妃,可有叫你受委屈啊?”
江毓宁福了福身:“见过三王爷,妾身与王爷不过偶然相遇,算不得麻烦。”
“欸,前车之鉴哪,你这偶然可要当心被人利用。”萧元锑把玩着手中的杏子,看似一本正经地劝说。
江毓宁眼中如水清明,皓腕皙颈,亭亭玉立:“妾身与王爷之间的误会,会寻个时间好好跟王爷解释清楚,有劳三王爷费心了。”
萧元锑微眯着眼,恒王府消息瞒得好,但不代表他没有渠道知道江晚霁入门那日江毓宁是如何的寻死觅活,他把她如今的反常理解为受刺激过度,毕竟她这一身装扮,娇中带媚的一看就不似她平日会穿的,多半是为了引起萧元恒的注意。
不过,她脖子上的碧罗帔子倒是别致,勾得人总想将它扯下来……
萧元锑咽了口唾沫,别开眸光,见萧元煜要往竹案那边去,伸出一只脚踩住了轮毂:“五弟,恒王妃大度,不与你计较,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不如为兄先替恒王妃预定了你明日所猎之物吧。”
他这没事找事的一句话让江毓宁往旁侧去的脚步一滞,微蹙了眉头。
因嫉妒萧元煜受太后庇护,这群人寻着机会便要作践他,有一年夏天皇上带了太后到山庄避暑,留了几个皇子在京都,头些天倒也安分,过了没几日大抵是觉得夏日漫长又无聊,便将他骗到了皇宫偏隅处的水塘,推了他和轮椅入水,事后自然是抵死不认,在太后面前统一口径说是怕他无聊带他出去玩,结果他自己不小心连人带轮椅翻入水中。
原主江毓宁倒是目睹了全过程,她和十一公主萧楚晴是手帕交,那日刚好入宫找她玩耍,二人为躲热暑避开宫人,带着点心冰饮跑到了水塘的山洞里。中途她们短暂地睡了一会儿,江毓宁先醒,醒时恰好看到了那些动静。但是那时候皇后和太后有些不痛快,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