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将目前的局势过了一遍,倒也没与这丫鬟多说些什么,主要还是因为自打醒后喉咙就火辣辣的,咽部有异物感,似乎有一口痰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吃东西说话都显费力,她艰难地咽下小半碗粥,便再也吃不进东西了。
知夏将碗勺放到一旁的矮桌上,撤开江毓宁脊后的大方枕,替她仔仔细细地掩上两床大厚棉被,江毓宁哑声笑道:“不至于,哪有这么怕冷。”
她一头黑发如锦缎般铺散开来,衬得她脸色越发白皙胜雪,眉墨如黛,可看在知夏眼中她的脸色灰白,原本丰润秀美的双颊消瘦的厉害,眼睛更是毫无神采,权在强颜欢笑。
知夏带着浓重的鼻音:“哪儿会不至于,赵管家让人送过来的都是最下等的黑炭,这才刚开春,小姐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江毓宁默默从被中探了胳膊出来,非常佛系地道:“人家硬塞给你的你也不能不收啊。”知夏见她又把胳膊伸出来,作势又要为她拢上被子,江毓宁瞧着梳着双平髻俏圆脸,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吃力道,“小姑奶奶,我真没事,你快歇着去吧。”
“奴婢知道小姐要强,哪里是没事,不过是强装着呢,小姐若是想哭便哭吧,如今也没有外人。”
……敢情俩人就没在同一频道上,小姑娘一片好心,左右不过是多盖了几十来斤的被子,江毓宁可以忍。
暖阳朗照,枝头上的残雪全融化了干净,滴滴答答地往下蜿蜒流成了好几滩雪水,金灿灿的光影顺着窗户的间隙爬了进来,从桌椅到地面投下了弯弯曲曲的线条。
床边的女孩穿着鹅黄色的毛领坎肩,髻上用了嫩绿色绸带做点缀,平整细密的刘海挡在弯弯的眉眼上头,再加上圆滚滚脸蛋上的樱桃嘴,圆润鼻,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乖巧可爱,只是眼底的淤青和手腕的青紫一下就让江毓宁想起了之前夜中发生的事儿。
戴面具的男子和那两名恶仆是同一伙吗?
她怎么就会晕过去了?
她的魂魄来了这里,那她的肉身呢?只有人死了,魂魄才会离开原本的身躯吧。她的生身父母和原主的爹娘不同,不会重男轻女,不会厚此薄彼,她从小就是在一个氛围特别好的家庭里长大的,家人给了她拼搏闯荡的底气与勇气,她死了,爸爸妈妈能承得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吗?
相比于总想起爸妈会因为失去她而伤心痛苦,她宁愿自己在那个世界从来就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