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个怪物,被伪装起来的无数个日夜,却被她窥见了星星点点。
是他伪装得不够好,还是想让她看见自己内心阴暗后落跑的模样。
厄思为他包上纱布,隔着纱布轻轻抚过伤口。
“疼吗?”
不疼,他感觉不到疼,麻木的神经早就不再脆弱。
贺州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又没割你身上,你哭什么”
“你一定很疼,你下次再割的时候,可不可以割我身上”厄思肿着的大眼睛认真地望向他。
贺州敛住笑意,手指划过厄思裸露在外的皮肤,细皮嫩肉的,如果身上划过有一道疤,她会哭到要跳楼吧。
他只当她说的玩笑,平时指甲缝开到肉里都要疼得尖叫的人,怎么会替自己挡刀。
他记得十五岁那年,他住的贵族寄宿学校,晚上他一个人在黑暗的走道里吸烟,手里撰着刀片,血也是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有个男生起来上厕所,看见了,就一直大声嚷嚷他是喜欢自虐的怪物。
后来在学校里传开了,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因为他伪装得太好,不像个不正常的人。
只有那个见过的男生见到他都是绕着走。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厄思摇头:“可怕的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有什么错”
“州州,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啊”
“州州,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贺州深垂着手,不看厄思一眼,头发被汗浸湿,贺州用手扫过头发,露出好看的眉骨。
厄思去拉他的另一只没受伤的右手,贺州才抬眸看她,他都没哭,眼前的小姑娘倒是哭得鼻红眼肿。
“哭什么,我又没有死”
厄思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哭得更加凶狠。
上一次在医院里她就已经看见他手上的割痕,她没问,她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真正在自己眼前看见,她心里不是害怕,而是好心疼贺州,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能做到说不疼。
厄思不管他听不听,她推着他走出房门,必须要去医院一趟。
贺博仁回来进了屋,看见贺州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轻呵一声:“怎么还没死”
厄思愣在了原地,他是贺州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她不可置信。
贺州挑起唇角,泛起上扬的弧形,笑不达眼底,反唇相讥:“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先死”
贺博仁发狠着去拽贺州,贺州被他推倒在楼梯旁,厄思挡在贺州面前被贺博仁吓到,连带着一起摔了下去。
“贺博仁,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对一个无辜的人发火”
“我看她对你喜欢得紧啊,如果说她知道你真正的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吓死”
“小姑娘,你知道他…………”
“贺博仁!!”
贺州把厄思推出了屋,用力甩上了门,把她关在了门外。
“呜呜呜,州州,他会把你打死的”
厄思摇着门,她怎么喊里面的人都不开门。
她跑回家,爷爷奶奶也不在家。
门里黑漆漆的,两个人站在里面,贺州有些站不稳,眉心烧得头昏,他甩了甩眼前重叠的幻影。
贺博仁从沙发底下抽出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他身上,贺州不敢反抗。
“不要以为搬来了这里,你就摆脱我了,你永远躲不开我的,哈哈哈,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贺州,全都是因为你!!”
贺博仁恨极了他,因为他,自己的人生毁了,被自己的儿子拉入深渊,他们流淌着一样变态的血液。
当初贺州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