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看上去精神状况不甚佳。
“襄阳来的?”掌柜的抬了抬眼皮。自打三人进店这么久,他才第一次主动问话。
“啊,是啊。”卢象升应道。
掌柜的眼中露出怀疑:
“襄阳的?没见过你啊。哪家粮号的?”
“哦,襄阳新开的庆源号。”卢象升随口胡诌了一个商号。
掌柜的起身搬出条椅子来请卢象升坐下,又坐回到柜台后边,两只小眼睛在三人身上来回转溜个不停。
“什么价位啊?”掌柜的直直问道。
卢象升翘起个二郎腿,摆出一副寻常富商的姿态,道:
“眼下这个行情你也知道,左右就是那个价呗。这样吧,你先出个数,我掂量掂量。”
“你那里多少货?少了不做的。”掌柜的淡淡道。
“这个你放心,货管够”,卢象升道,“我下面有人到处去收粮。”
掌柜的顿了顿,慢悠悠说道:
“本来吧,一听是襄阳来的,我都不想跟你做生意。看你应该刚入这行不久,人也还不错,给你一个公道价。”
说着,他拿起根竹笔在草纸上写下个数,递给卢象升。
卢象升接过一瞧,眉毛挑了挑,顺手递旁边的卢行忠和柳白曜。
“最近生意不好做吧?”卢象升宕开一句问道。
掌柜的摇摇头,面露无奈兼痛苦之色:
“不是我说,你们襄阳涨价涨得也忒狠了,要不起,真的要不起!”
“没办法,今年粮食歉收,路上又不安定,成本肯定要涨。”卢象升道。
掌柜的道:
“是啊,你们襄阳是有钱,捱得过去。我们郧阳穷乡僻壤的,真的只有等死的份儿!刚才那个价,是这边能出的最高最高的了!”
卢象升从柳白曜手里接过那张写着价格的纸条,捏在手里,装作若有所思道:
“嗯……确实是低了一点,襄阳其他粮号肯定不止这个数。”
“我就猜到你这么说。”
掌柜的听他这么讲,以为这生意做不成了,难免有些失落,心里又有些不忿,索性继续顺着对方的话诉苦道:
“上次你们襄阳那个鸿丰号的于老板,你认识吧?他出价多少你知道不?一石米,一两二钱,你说说,这不是抢劫是什么?!我问你,啊,我用这个价格买进,加上运费仓储人工,该多少钱卖出去?嗯?这个价格,我跟你说,放在整个郧阳府,消费得起的,一只手数得过来!我买这个粮食,要不亏本卖出去,要不烂在仓库里,是吧?我们郧阳情况就是这样,信不信啊,由你!”
“那其他地方呢?荆州那边的收购价总要低一些吧?”卢象升问。
“诶,不相上下”,掌柜的摇了摇脑袋,“这日子真不知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卢象升思索片刻,便拍拍衣服站起来,同掌柜的说:
“行,那您这个价格,我再回去考虑考虑。您等我消息吧!”
“诶,行。”
掌柜的晃悠悠站起身子送客,三人已经快要踏出店铺,他这才想起什么,忙道:
“要不喝口茶再走吧。”
“啊,不必了。”
卢象升揖手向掌柜的告别,便偕二随从转身离去。
“襄阳那帮奸商!”回县衙的路上,卢行忠忿忿道。“趁着粮荒,把米价涨到这么高,难怪百姓们都吃不起粮!”
“大人,今年粮食歉收是不假,可往年粮荒,米价也不至于高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