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成列的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尖几乎要戳进轩辕澈喉结。
他鬓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飞鱼服金线纹路里,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你说什么?”
“斐严吃下去的那朵佛落花,是清牵花泡了南海鲛人泪。”轩辕澈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地扎进斐成列的神经,“清牵花的香气能乱人五感,和真佛落花像到连宫里的花官都辨不出来——你儿子现在该醒了,正抱着马桶吐胆汁呢。”
斐成列的手剧烈发抖,刀身撞在轩辕澈锁骨上发出脆响。
他突然踉跄后退两步,绣春刀“当啷”砸在青石板上。
月光照见他眼底血丝纠结成网,嘴唇哆嗦着重复:“清牵花……清牵花……”
“斐厂公以为西厂库房的佛落花是怎么到拍卖台的?”轩辕澈慢条斯理整理被刀尖挑乱的领口,“你儿子偷拿御赐圣物去换赌债时,我派去的暗卫正蹲在梁上数他输了几把。”
斐成列突然扑过去抓住轩辕澈衣襟,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皮肉:“你、你早就算好了?”
“从斐严在醉香楼赌红了眼开始。”轩辕澈任他扯着,眼尾那点因久等而泛的红此刻倒像在笑,“你西厂查天辰细作查得狠,我总得找个能让你松口的由头——斐厂公,你儿子的命,和三国山河图,哪个更金贵?”
斐成列如遭雷击,松开手后退半步。
他腰间的绣春刀还在地上躺着,飞鱼服金线被夜露打湿,贴在背上像道枷锁。
“山河图是我后金国镇国之宝……”他声音发哑,“你要我卖国?”
“斐严今年十七?”轩辕澈忽然问,“我记得三年前他跟着你去天辰边境,被马蜂蛰得满脸包,还是你抱着他在军帐里哭了半夜——”
“住口!”斐成列吼得喉管发疼,转身抓起绣春刀指向琉白,“你拿她威胁我?”
琉白站在原地没动,袖中银针已经抵住掌心。
她望着斐成列发红的眼,想起现代训练时教官说的“困兽的最后挣扎”,却听轩辕澈轻笑一声:“我若要威胁,早让秋痕把斐严沉进护城河了。现在给你解药的机会,是看在你这个做父亲的……”他顿了顿,“还算有几分真心。”
斐成列的刀尖慢慢垂下去。
他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像条被抽了脊骨的蛇。
“山河图在国主寝殿暗格里。”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用玄铁匣装着,钥匙挂在国主腰间玉佩里。”
“七天。”轩辕澈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七日后卯时,西厂后巷老槐树,我要见到山河图。”
斐成列猛地抬头:“七天太短!国主最近根本不离宫——”
“斐严现在每吐一次,清牵花的毒就往肺里钻一分。”轩辕澈打断他,“你猜他能撑几天?”
夜风卷着几片落叶打在斐成列脸上。
他盯着轩辕澈眼里的冷光,突然弯腰捡起绣春刀,刀尖在掌心划出血痕。
“我会拿到。”他咬着牙说,“但你要是敢骗我……”
“我轩辕澈的承诺,比天辰的玉玺还金贵。”轩辕澈摸出个青瓷瓶抛过去,“这是暂缓毒性的药,每日辰时喂一次。”
斐成列接住药瓶的手在抖。
他深深看了琉白一眼,又看了看轩辕澈,最终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他会拼命的。”琉白望着空无一人的院门,“为了儿子。”
“所以才有用。”轩辕澈转身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指尖扫过她渗血的脚面,“疼不疼?”
“比在特种部队跑障碍轻多了。”琉白抓住他手腕,触到他脉搏跳得很快,“你刚才故意刺激他?”
“他若不恨我入骨,国主怎会信他是被迫?”轩辕澈低头吻她额角,“再说……”他指尖轻轻点她眉心,“我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