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鸾?鸾儿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懂得忠孝仁义,薛崇为祸乡里,人人得而诛之,只要公子不杀我,我定会向薛崇引荐诸位,到时公子见了薛崇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何必乔装改扮废得如此周折呢?”
“此事不容有失,却教我如何信你?”许婉秋眼波动处,流露着一股傲人的气韵,“你来引荐,恐怕见我们的不是薛崇而是他的牙兵吧,真当本公子是那三岁孩童吗?”
“别和她浪费唇舌,这小妮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信她还不如信鬼呢!”小陌白皙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秀,他从怀中取出个银色饰物,坏笑着挂在幽鸾的脖子上,恐吓道:“你且戴好,若是敢取下来,老子就把你剁成肉酱去喂鸡喂狗,实在不行老子自己吃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赖。”
幽鸾双颊冰冷,朱唇愈发的酥麻起来,她本已吓得花容失色,但见小陌近前,并未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就已经频频点头了。
她身子不敢妄动,因为许婉秋的折扇正抵在自己的喉管处,好奇心的驱使让她以余光窥视,她看到小陌给她挂上的是块木制饰物,形状像锁,看起来极为精致,木锁的表面涂了层银漆,上面刻着“乐平”二字,轻飘飘得毫无质感可言。
许婉秋明眸流眄,斜斜的瞥了小陌一眼,不解道:“这是什么,长命锁吗?你这淫贼从哪儿找的?”
“山人自有妙计,不劳许兄多问。”小陌故作深沉的道。
只听得“吱呀”声响,鸨妈满面堆笑的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两件八音坊的装束,恭敬的道:“大爷快些藏好,节度使的牙兵已在正厅催促多时,随行的亲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正是来此接幽鸾献艺的。”
苏有雪与小陌连忙将八音坊的服饰套在身上,并让许婉秋取下冠笄,装成幽鸾的婢女混将出去。
许婉秋的长发没了束缚如流水般倾泻下来,她随意的挽了个发髻,并从妆台上取下金簪斜插在头上,整个人唇绛齿洁,粉面嫣如丹果,美得千般难述。
鸨妈吞咽着口水,高呼道:“大爷竟然是个女儿身?真是奇了怪了,妈妈我阅人无数却仍是看走了眼!”
小陌坏笑道:“你这肥婆早就掉进钱眼儿了,哪里看过人来?”他与许婉秋对视良久,方欲调侃已是看得呆了,痴痴的道:“臭婆娘不赖嘛,看得过去!”
“何止是看得过去,本公子天生丽质,你就羡慕去吧。”许婉秋搀扶着幽鸾,二人依偎着缓步向正堂走去,紫金折扇不偏不倚的抵在幽鸾后腰,只要婉儿轻轻转动机括,金叶便会将幽鸾拦腰斩断。
小陌将重剑藏在古琴里,随着苏有雪与八音坊出得花厅,正堂里满是披盔戴甲之人,他们腰间佩有长剑,身后未负弓矢,小陌心下暗道:“为了接个**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薛崇和幽鸾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大都头,让您久等了……”鸨妈笑面相迎,“这酒还喝得惯吗?”
“十八年的女儿红,怎么能喝不惯?在郓州城里最懂李某人的,除了义父就要数妈妈您了!”大都头李儒缓步从军中走了出来,李儒身高七尺,骨健筋强,着了一袭宽紫长袍,脚踏白鹿云靴,有着万丈凌云之风,“幽鸾来了便好,马车已在门外静候多时了。”
许婉秋无意看到了李儒腰间的习武书证,上题“忠义效节都”五个精美小篆,婉儿立时目露了凶光,却见苏有雪摇首相示,她心下暗道:“好你个忠义效节,本公子迟早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以告慰志良兄的在天之灵!”
李儒见幽鸾身旁的婢女甚是面生,询问道:“妈妈,这位是?”
鸨妈双目游离,满头的虚汗渗了出来,舌头似是打了死结,楞是说不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