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对此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种情形,与那本书上记载的,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他不知其究理,此时更无穷源竟委的本事,但他却知此况,必是因那镜虚二镜而起。可是若要开启异转瞳,凭他这空白如纸的经验阅历,却又显然是无规避之力。如此一来,却也只好是听之任之,随其自然了。
所以——
压着内心的疑惑与担忧,一圈又一圈地调元驱灵,按部就班,行如往昔。
这般施为,直至第十圈,那种震颤抖动的频率,赫然是在其渐浓渐郁的不安之中,渐渐积聚到了极致,而后瞬息,竟忽然就止了一下,好似那龙首峰上,覆盖了千百年的白雪素冰,突然滞了一下。
然后,复又抖了一下!
于是此处,便有了一场惊天震地的皓雪山崩,携着煌煌之威而下,声如连雷,势如激湍,似欲覆灭所遇的一切。
俯仰之间,他体内的元流,便翕忽暴动了起来!
然他,却无能阻之,只因这场雪崩的所生之处,正是他的脑海!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整个头颅都要炸裂了一般,剥皮剐肉亦难比拟此苦,尤其是双眼与眉心,更是宛有针锥在刺,烈火在焚,痛得他泪如泉涌,汗如雨下。
他的精神意识,在这一刻,已然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与镇定之力。各种思绪,火然泉达似的喷涌,却还未蔓延丝毫,便又被旁者崩断了去,层层叠叠,生生灭灭,赫似怒海骇浪一般,动荡不停,推涌不止。
当下别说是固守灵台与坐观自照了,便连盘坐原地,他都已经痛得做不到了。
口中哀嚎不断,忽嘶忽锐,如熊如狐,而他的双手,则是抱着脑袋抓挠个不休,似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解他于倒悬,又像是要把自己的骨头统统撕碎,统统抽离,以消那锥心刻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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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云山这才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
缓缓睁开了眼,摸索着坐起,他便欲看向四周。只是因眼睛久闭不开,酸涩犹在,眼前的一切,竟是朦胧得像掩了层纱。
及至半晌过后,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之时,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法力可用。
于是乎,真元随念而行,眼中所见,便立时就明澈了起来。
拧着一双眉头,望了望门口的沙漏,见得耗时不久,他才又双臂一撑,挪坐到了蒲团之上,而后紧接着就重新阖起了双眼,凝神内视了起来。
泥丸宫中,悬浮如神明的镜虚二镜之上,赫然是笼罩着一团翠绿色的光晕。且这其中,更有两条时隐时现的绿色光线,由粗至细地延伸了出来,如蛛丝蚕缕一般,连缀上了眼部附近的灵络气府。
并且半日之前,尚为一片空荡与虚无的泥丸宫,此时竟然还充满了无数淡青色的烟丝,密密麻麻的,恍如夏季的滂沱大雨,因为某种力量,横亘静止在了苍天之上,罗列似军阵兵戈,韫凛藏锋。
这是业已成型的识海!
不知为何,它竟全不类常规常态的浅白色雾态识海。
烟与雾,青与白,这质量之较,赫是判若天渊。只是按照记载,练气中期的白雾识海,大约是占据了泥丸宫内空间的一半,而他此时,却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略差了些许。
观这情形,难道——
面上骤而生疑,更隐有一丝迫切激奋之意,于是双眼犹如烛亮,蓦然一开,他压着的右靴之中的青揕,便就无依无凭的,猛地冲了出来,宛如雄鹰出巢,却也更似那蜂虫疾舞,眨眼之间,便就再度巨化为了那柄三尺之刃,在这间练功房中,呼呼作响地飘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