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拧了拧脖子,面无表情放下匕首。
其实早在陈显自报家门时,她便已经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杀死陈显事小,若只是她一人,怎样都无所谓了,但陈显死了,他背后的权势定然也不会放过其他人,若是因她一时冲动而牵连到其他几位前辈兄弟,那便得不偿失了。
并且她也十分清楚,现在曹副将能好言好语和她说话,也并不是冲着她花木兰,而是在给老头的面子。
“哈哈哈哈哈——唔——”
陈显见花木兰站起身,收起了杀意,立刻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没想到花木兰又再次回过身来给了他一拳,并慢慢朝他俯下身子。
陈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条件反射地就想往后躲,花木兰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一字一顿道:“你,若再敢找花雄的麻烦,就不只是如今这么简单了,明白吗?”
她目光如炬,陈显看的心里直打颤,他早已被花木兰方才要杀人的眼神给吓破胆了,此刻生怕又激怒她,连忙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
花木兰三人接连走出帐外,映入眼帘的便是老头独自一人面对众将士佝偻的背影,明明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现在却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大山,挡在他们前面成了一道最坚固的屏障。
“哟,完事啦?”
老头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问道。
“嗯——”
花木兰摸了摸鼻子,神情不太自然地点点头,方才她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情急之下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而鲁大壮和蒋烈二人则并肩站在一旁,一个东倒西歪,目光懒洋洋地望着天上,无所谓地抖着腿;一个站的笔直,目光坚定,满脸严肃和正经,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样子活像两根老油条!
“那便各自领罚去吧。”
赵公挑眉,背着手义正严词对监军道:“此三人深夜在军中寻衅斗殴,简直目无军纪王法,为了避免带坏军中的风气,监军该怎么罚便怎么罚吧!”
说完头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曹副将和监军皆在后面抱拳恭送,待赵公走远了,曹副将这才长出一口气,赶忙冲进帐中查看情况。
只见帐篷里乱作一团,满地的碎瓷片和血迹,四个角落里分别躺着四个满脸是血,已经昏死过去的士兵,而陈显此时也正神情呆滞地坐在正对门口的角落,看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柔弱模样。
“舅舅!”陈显一看见曹副将走进帐篷,便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忙可怜兮兮地扑上前哭喊。
“啪!”
曹副将眼里满是嫌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将陈显抽得懵在原地。
“是他们欺负我!你不去替我出气,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来打我干什么?你可是我的亲舅舅!”他不敢置信地大叫起来。
“你……”曹副将气得浑身发颤,直喘粗气,指着陈显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再给他一个耳光,看了看他浑身的伤口,又不太下得去手,只能暗自攥着拳头,强忍着想把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甥剁成肉酱的冲动。
最后他索性冷哼一声,踢翻了脚边的一个凳子,撩开门帘快步走了出去。
“副将,您看这三人如何处置?”
监军见曹副将从帐篷内出来,忙指着一旁等候发落的三人问道。
曹副将瞥了三人一眼,像头发怒的老牛,对着监军大吼道:“赵公不是说了吗!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说完猛地一甩袖子,也径直离去了。
最后花木兰三人喜提二十军棍,并同时趴在军机处的帐篷外受刑,三人愣是一声没吭,咬牙扛了过去,直到下了刑具才“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