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病好了,震后的唐山也在全国支援中建设中。
朦朦胧胧的记忆,印像最深的是三大巨星的陨落,纯朴的人们缅怀伟人的丰功伟绩,妈妈在油灯下用洁白的纸做成小白花,让我们戴在胸前,妈妈边给我戴小花边哭:“孩子,我小时候很苦,是老一辈革命家救了穷苦的人们。抗战胜利,才和你姥姥我们过上了安稳日子”……妈妈边说边哭,我虽小,课堂上也常听老师讲起过以前,妈妈的真情感染着我们,哥哥们也在一边默默流泪。这段历史永刻脑海,无论私下里妈妈流着泪做小白花,还是学校师生集体吊唁,还是村民们或自发或集体的吊唁,人们的情感那么真切,人们的泪水是发自内心的流下……
大哥二哥离上学的心思越来越远了,因为家穷,因为妈妈辛苦,他们想替家分担。
爸爸的病彻底好了,但震后他能干啥呢?爸不像大哥二哥那样付辛苦去走散海,有时把哥哥们攒下的咸鱼、干虾啥的,用大水管车子(70年代有卖的特笨重的自行车)驮到上庄人家(有庄稼的庄户人家),换些米、面、红薯……这样加国家供应的粮食,吃的就多点,妈妈就少挑野菜,全家吃的能改善不少。
可是,凛冽的寒风预示着封海的寒冬到来了,也就是说爸爸再也没有哥哥们弄来的鱼虾去换吃的。
这天晚饭后,我们照常写作业,二哥的作业就剩胡弄妈了,大哥也总旷课走散海,写作业也是勉强,只有我认真的写着。爸爸每晚爱出去串门,今天没去,妈妈依旧在灯下做活计。爸在炕头坐着,和妈说着话:
“桂芬,我去天津治病坐的贸易货栈拉毛虾的车你还记得不”?
“记得”。妈抬起头看了看爸说:“咋地了”?
“你知道啥叫贸易货栈不”?
“不知道,哎呀!想说啥说吧”!妈边和爸说着边补着二哥的裤子。
爸爸笑笑说:“贸易货栈也是我去天津才知道的,这货栈就是把外地的东西,比方说鱼虾呀、菜呀……拉到货栈,然后就等来买这些东西的主儿,讲成了就卖了”。
“哦?那不是投机倒把吗”?
“嘘!”爸爸用食指竖在嘴边做着小声点的手势:“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可能慢慢的能让个人做买卖了”……爸说着看了看我们,我停住的笔赶忙写作业。
爸爸从天津回来有时和妈妈说话神神叨叨的,怕我们听到似的……
一冬天的日子平平淡淡,倒是今年的年吃的比哪年都好些,妈妈难得的也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吃饭。我大了些了,回望过去的日子里,妈妈都是让我们先吃,她总是说:“快吃啊,吃完饭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玩儿的玩儿”,二哥是个调皮捣蛋鬼,总是接着说:“妈是不是晚吃就晚干活啊”……后来,后来,有时我吃完了跑出去玩儿,看到妈妈正在用剩饭和野菜加些水吃呢,我的泪流下时妈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出屋:“丫头,别和你爸和你哥说,他们要干活,累,多吃点”……
高高兴兴的年过的真快,过了正月十五了,妈妈说爸爸要去外地了。晚上,爸爸把我抱腿上给我们讲故事,讲了三仙娘娘的故事:话说,三仙娘娘是天上的仙女,这仙女儿啊,是管海上的事儿的,有一天,姐仨结伴来海上玩儿,正赶上风大浪急,出海的船正在出海捕鱼,猛得狂风大作,顿时间,海浪淘天,人们急收网往家赶,可是哪来的急呀,渔船回家的路上是一路灾难啊!有的船圈进了旋涡再也没出来,有的船被冲上暗礁船毁人亡……三仙女看的撕心裂肺,回天庭怒斥为啥让值日胡乱兴风为害人间?!玉帝说,值日是该做的,人间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三仙女理论不过玉帝愤然离开天庭,三姐妹立誓守候人间海事,就这样,每到狂风大雨,就有三姐妹救苦救难的身影,渐渐的,出海的人们都感知每到灾难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