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溢,在浅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大块奇异的污渍。寥寥还在不停的呕。寥寥边呕边回忆自己的痛苦,积蓄已久的哀恨瞬间喷发,寥寥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哭倒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
从临桌突然传来尖锐而又苍老的女人笑声。寥寥固执的认为那笑声是针对她的,寥寥听到如此苍老的笑声感到愤怒,她无法忍受一个拥有苍老笑声的女人的嘲笑。寥寥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咆哮着离开。苍老的笑声却像蚊子一样绕着寥寥不放,苍老的笑声一直在寥寥的耳际飘来飘去。寥寥一路狂奔。寥寥欲在快速的奔跑中逃离令她恐惧不堪的苍老的笑声。寥寥就这样一路的跑着,苍老的笑声却始终缠着寥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寥寥感到疲惫不堪。
寥寥不再跑了,寥寥感到自己像一棵枯萎的树。她满怀倦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她感到它们凹凸不平,她从明亮的玻璃窗面看到脸上的沟沟壑壑,她从别人的目光里觉察到自己的迅速衰老,她知道自己已不再年轻,她知道自己的老,自己的丑。
廖廖来到很多年前来过的一家美发店。她又想起很多年以前的那一天。但是理发师热情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是你呀!是我。来,请这边坐。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理发师纤细的手指游走于寥寥柔软顺滑的发间。
理发师不停的问,你确定你要剪吗?
寥寥回答说,是的。
头发随着剪刀的移动快速地在空中飞扬起来,然后在空气的阻力作用下徐徐降落。寥寥被自己身体淘汰的一部分所创造的景象惊呆。似乎是被剪掉的头发本身尽可能的减慢下坠的速度,黑亮的发丝缓缓的飘,你几乎可以听到它们细细的哀诉,如此美丽,如此凄楚。就像一曲即将跳到尽头的舞蹈,在结尾时总是显得漫长而又忧伤。寥寥妒忌得想让理法师停下来。她无法忍受“被她抛弃的”能如此迷人。“被她抛弃的”永远只能以一种乞求的姿态仰视她,然而此刻,“被她抛弃的”反而超越了她所赋予的美丽,“被她抛弃的”因为离开她而更加美丽。突然,寥寥发现了纤细手指的存在。在头发漆黑色的映衬下,纤细手指显得无比白皙。纤细手指在一簇黑发中快速的舞动,寥寥意识到,“被她抛弃的”的美丽是纤细手指赋予的,在纤细手指移离的空间里,“被她抛弃的”只是一堆被她抛弃的废物。这个发现让寥寥无比兴奋。她正享受着纤细手指带给她的光泽,她的头部被纤细手指温柔的抚摸,纤细手指与她头发接触所创造的美丽让她深深沉醉。她把这看做是爱情的前奏,只有伟大的爱情才具备创造美丽的能力,她似乎忘了纤细手指抚摸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工作。
纤细手指解开围在寥寥颈部用于防止碎发坠入上衣内层的围裙,熟练地将围裙在空中抖动,碎发就那样随着围裙的抖动有节奏的滑落。围裙是紫红色的,围裙被纤细手指随意扔在角落,就象一朵凋零的紫罗兰,孤独而又哀伤。
纤细手指在寥寥脸上来回游走,以拭去粘在她脸部的碎发,可碎发是如此固执,它强烈的依附着她,纤细手指加重力度,碎发依然粘着。寥寥深深为这一景象感动,她把纤细手指为她拭去粘在脸上碎发的这一行为视为爱的抚摸,理发师完全可以不理睬那些碎发,自围裙被解开的那一刻,理发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而理发师仍在继续着。寥寥将那些粘在脸上的碎发理解为纤细手指故意将它们牢牢的附在她的脸上,这样,纤细手指才有理由抚摸她。纤细手指的抚摸时重时轻,时缓时急,就像一曲用触觉编制的爱情告白。
我们知道,一个女人的容貌在她自己的眼里,总是呈现“衰老——年青——衰老——年青……”这样一种变化,就象面对若干哈哈镜,女人在不同的镜子前会看到不同的自我。我们通常会站在一个遥远的角落里观望,观望女人面对自己时而衰老时而年青的面貌所产生的不同的情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