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过去,云昕蝶领着凡绵到郑孝全处登记。
“邓管家,我西院要收个丫鬟,她名叫凡绵,麻烦你登记一下。”
郑孝全用拇指和食指捋捋髭须,阴阳怪气地问:“哟,三小姐,你怎么突然要收个丫鬟,难道西院里头的丫鬟不够您使吗?”
“够使归够使,可用着不顺要来做什么?”
西院里的丫鬟都是墙头草,谁得势向着谁。
只要苏二娘叫西院的丫鬟们去审问,一个个准把她寻常的一举一动和盘托出,东院的人根本不用劳心费神,就能把她了解得清清楚楚。
说是供她使唤,其实就跟监视她没两样。
“您倒是挺挑的。”
郑孝全酸里酸气地撇嘴,把凡绵登记在云府下人册里,心里暗骂:一个最不得老爷宠爱的女儿,还挑三拣四。
“以后府上该给凡绵安排的就安排上,该给发的一样不能落下,新人入府都是有新衣裳领的吧?”
郑孝全找出套云府丫鬟服饰,递给凡绵:“你的衣裳,拿去。”
凡绵接过,云昕蝶蝶翻翻衣裳,发现破破烂烂,又脏又臭,有些地方都泛黄发霉,破了好几个洞。
“新人入府,应该发新衣裳,你拿旧的给她?”
“三小姐,你不管账当然不知道,最近云府开支大,钱都拿来贴家用了,哪有多的银钱给丫鬟制衣裳?”
呵,是给你们贪了去吧?
制丫鬟衣裳的钱都省了。
说什么云府开支大,他却穿的是新制的绨袍。
而按云府下人的制度,就算是上等家丁,制的衣裳也不能超过五件,他都十多来件了。
“郑管家,云府的规矩不能坏,若是什么时候制好了新的丫鬟服饰,记得通知她来取。”
云昕蝶带着凡绵离开东院,回到西院后,她左看又看给凡绵发的衣裳都觉得别扭,脏得都能当破抹布用了,得洗洗再穿才行。
“凡绵,你先去把发给你的衣裳洗了晾干再穿,洗衣裳的地方在西院的浣衣房。你从我房间出门去,然后左转一直前走,走到底就是。”
“嗯,那我去洗衣裳啦。”
凡绵拿着衣裳端着盆,就往云昕蝶指的浣衣房去。
来到浣衣房后,她看着洗衣服的丫鬟们在右边的水井,用水桶打上来水后倒入盆中,坐在矮凳上用皂荚搓洗。
她也学着她们的模样,去井边打上来一桶水,然后端来矮凳坐在旁边,用皂荚洗衣裳。
另几个丫鬟纷纷瞧着她,互相窃窃私语:“那不是三小姐新收的丫鬟吗?”
“是啊,我听说昨儿还住三小姐屋里,对她特殊照拂呢,我猜啊以后她是想攀高枝,做西院的大丫鬟呢。”
“三小姐是个不受宠的主儿,她都能一来就直接进主子屋,要是以后易主了还得了,不得欺负到我们头上?”
“不行,得先给她的颜色瞧瞧。”
蓝珠是西院最蛮横的丫鬟,她可是要做西院大丫鬟的,谁敢拦她的路,必然就要先收拾谁。
她起身走到凡绵面前,故意刁难:“你,坐什么凳子,跪地上洗!”
凡绵看大家都是坐着洗的,她也只是和大家一样,不知有何做得不妥。
“大家不都坐着吗?我为什么要跪着?”
蓝珠见凡绵不照做还敢发问,一脚踢翻凡绵的盆,而洗了一半的衣裳顺着泼出去的水洒在地上,混着黝黑的土,比洗之前看起来还脏。
接着,又端起旁边的一盆凉水,朝着凡绵头上泼去。
哗~!
冰凉侵入四肢百骸,凡绵淋得全身上下湿透,水珠顺着她的额发,一颗颗往下落。
凡绵冷得打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