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娼在业国兴盛,代代相传,皆因万物有灵,恰巧巫能通灵,而巫术又可有效地制灵。”
“可巫术,除了能造福百姓,也有它血腥恐怖的一面,人们对巫术,是既崇敬又惧怕。”
老妪用羊毫涂上菱花口盘中盛装的湛蓝色液体,在黄纸上写一串神秘的字符,而后又将黄纸和香灰混在一起拌入昏黄的水中,沾洒在云昕蝶身上。
“您这是?”
云昕蝶看不懂她奇奇怪怪的举动,不知她在做什么。
“来巫神庙,自然是要向巫神祈福的,最基本的礼节要做到。”
原来是在让自己向巫神祈福吗?
云昕蝶不敢乱动,看着老妪拿着摇铃,咿咿呀呀地念着咒语。
咒语念罢,拜巫神仪式完毕,云昕蝶的手背上出现一朵湛蓝色的花纹。
“我的手怎么会?”
“不必惊慌,手纹是巫神留下的,这表示神已受过你的祭拜,一会儿你离开时自会消除。”
云昕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妪翻找出一个青花瓷盒递给她。
“姑娘与巫神有缘,老身赠你一只水蛊,水蛊寓意风调雨顺,就当作是对你的祝福。”
“呃,第一次见面,就收您的礼物,不太好吧?”
“送你水蛊是巫神的意思,若是姑娘拒绝,不仅老身要遭难,你也一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多收份礼物也没有什么坏处。
可她从未养过蛊,若是一不小心养死养伤了,巫神肯定也会责罚她吧?
云昕蝶端看着青花瓷盒问:“可否请教一下,我应该如何养它?”
“送你的是一只水蛊,它靠吸收水分存活,要养它不难,只需放在水里养,每日掺够水就行。”
说完,老妪又拿起一把小刀,割破里外都是茧皮的手指,往左侧一排大大小小的瓷罐里,分别滴入一滴鲜红的血。
云昕蝶瞧着她年老体衰的,竟然还要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对此十分不解:“您为何要滴血在瓷罐里?”
“我在养血蛊,血蛊可以预测灾祸,也能给他人带来血光之灾。”
云昕蝶大致猜到她骨瘦如柴的原因,天天以血养蛊,怪不得一身皮包骨,瘦得似活鬼。
“好好的您为何要养蛊,这不伤身吗?”
“伤身自然是伤的,可蛊婆的分内之事必须做好。”
“蛊婆?”
云昕蝶一脸疑惑。
巫娼她听过不少,可蛊婆这个词她还是头第一次听说。
“蛊婆是专门饲养巫蛊的,以供巫娼们施展巫术时使用。老身曾是宫里的蛊婆,后来宫中遭遇一场大难,很多巫女觋男因此丧命。
老身侥幸逃了出来,躲入汴河砀山的巫神庙内,从此不再过问宫中事,只想安度余生,日日供奉巫神。”
老妪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场大难是巫娼们百年难得一遇的浩劫。
“什么大难?”
“这是巫娼的秘密,不可对外泄露。除非有朝一日,你能成为巫女,老身才可告知你。”
“那要如何才能成为巫女?”
云昕蝶想和母亲一样成为巫女,做个对百姓有用的人。
这样一来,父亲就不会轻视她,她在云家的地位也会有所提高。
老妪没有回答,只提醒一句:“姑娘,你拜访的时间到。”
“这才早上,你们就要关门了吗?”
老妪指指桌上,那香比寻常的香要粗大几倍。
“你看那炷高香烧完了,每位来访的客人,我们只接待一个时辰。时辰一到,请自行离开,若有什么疑问,可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