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归来的猎人们团团围成一个圈,圈里是怒不可遏的村长和鹌鹑似的我。
村长手里抓着只衣架,劈头盖脸就是骂:“但凡你是个皮实的小子!但凡你早来几天老子跟你混熟了!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我特么枉为这个村的村长!”
“就是就是!要不是我半夜找你去偷菜谁知道你跑到村外泡澡……”
我抱着小鸽鸽缩在板凳上,看狗蛋话还没说完被村长和疑似他妈的阿姨揪着混合双打。
真可怜。
好庆幸我没有早来几天。
我趁机多摸几下小鸽鸽的头。
它警告性地瞪我,但居然没啄也没反抗,估计是这儿人太多,它社恐了。
经此一夜,我在村民们眼中的形象从“幻想自己是魔神的中二病少女”变成了“半夜一个人溜山里洗澡的没脑子洁癖中二病少女”。
完了我和狗蛋被按着脑袋互相鞠躬。
“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敢半夜跑女生房间,再也不去偷菜了,呜呜呜……”狗蛋不停打哭嗝。
我:“对不起我再也不敢半夜出门,再也不上山洗澡了……”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认错机器。
最后一个猎人走之前,迟疑地看了我怀里的小鸽鸽好几眼。
我抱紧小鸽鸽,望向村长。
村长一脸蛋疼朝那个猎人挥手。
“谢谢村长!”我笑得狗腿。
“你别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我谢你祖上三辈儿!”村长佝偻着背把我赶回屋,“行了行了,以后别犯傻了啊,回去睡觉,哎哟我的腰……”
我退进房间,门抵着我鼻尖拍上,外面哗啦啦是落锁的声音。
天啦噜,有这个必要吗!
您就是上十把锁也关不住我呀!
但我很尊老地闭紧了嘴巴,老实扮演闭门思过的熊孩子。
我转身坐床沿。
那只魔兽竟然逃掉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明明我的力量增强了不少,这里的场地也有利于我发挥,却连它一根毛都碰不到……总感觉我被它预判了。
一只嗜血的魔兽,两个字,危险,一只有智商的嗜血魔兽,三个字,更危险。
我想了会儿,低头看蹲在我腿上的小鸽鸽。
“小鸽鸽,你们魔兽都会变大变小吗?”我虚心求教,“你和魔兽战斗那会儿,好像比现在大多了呀?”
它看着我不出声。
我读不懂鸟的微表情,叹了口气,滚进被窝。
算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第二天一早,我被鬼压床了。
村长在外面叫了我好几声,推门进来,我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感觉额头被碰了碰,村长高声喊着什么又出去了。
小鸽鸽从我怀里挤出来,用爪子碰我的脸颊。
它什么时候钻进我被窝的?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往它冰凉舒适的爪子上靠了靠。
我在这种意识不清的状态里煎熬了一整天,托身边那只不知道是谁的冰凉手指的福,终于在傍晚清醒了过来。
一个婶婶正在探我额头。
“杏仁,你发烧了。”她对我说。
我花了好久才消化掉这六个字,一面深刻反省昨晚上泡冷水澡,一面接她递过来的饭碗。
“谢谢婶婶,麻烦你陪我一整天。”
“哪有,村长今天出去采药不在,我就是来给你送个饭而已。”
我碰到婶婶温暖的手指。
……奇怪?
那是谁在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