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王是次日清晨回来的。
沙漠夜间很冷,我听到声音坐起来,浑身一抖打了个喷嚏。
镇灵被惊醒,和我一起看向进门的树王。
树王脚踝上也有了黄金的镣铐,走起路来动静不小。
“吵醒你们了?”树王提起脚,碰了碰上边的锁链,温柔歉疚,“对不起,第一次戴金属的装饰,没什么经验。”
“……你还好吗?”镇灵难得主动开口。
“嗯,挺好的,我女儿麻烦你照顾了,”树王挽起耳边的发丝,朝我伸手,“我们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了。杏仁,过来。”
我拍着哈欠下床:“布耶尔,非要这么早吗……”
“像你这么嗜睡,还会中暑和着凉的魔神才是难得一见,”回了我们的卧房,树王才回应我,“我窥探了阿哈的梦境,这座城邦里聚集了大约一百个镇灵,一部分被赐给了王公贵族,另一部分被关押在了王宫中的某个地方。”
她一边随手把镣铐拆下扔到一边,一边跟我说情况,说完叹了口气:“动手之前,得先保证了她们的安全才行。”
“比起这些地下工作,我更想知道昨晚你和阿哈发生了什么。”我好奇地看着树王。
“怎么?”树王笑了,“你以为区区人类,真能对我不利?”
“不不不,”我否认三连,“我是怕你对阿哈不利。”
“让他做了个梦而已,”她没多解释,问,“你和那只镇灵待在一起,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回忆起小姐姐带着哭腔的倾诉,默了默:“她的心理创伤还蛮大的。”
“那个阿哈,是这个城市对待她们的缩影,”树王摸摸我的头,“等明天你亲眼见识过,就会明白她的心情了。”
日升月落,又到了翻牌子的时间。
为防吃不到晚饭,我来得早早的,吃饱喝足,和后脚到的小姐姐唠嗑。
“今天的火烧云特别好看。”我率先说。
镇灵的唇抿了抿:“用被太阳暴晒之后的水洗澡,温度刚刚好。”
好兆头!
“路边的蔷薇花苞是红色的!”
“在墙角放一点面包,一小时之内就会来一大群蚂蚁把它搬走。”
“将军府的面包最好吃的是最外面的那一层……”
树王坐在一旁,偶尔为我们发现的生活小现象纠正指点。
如果阿哈和小眼睛的使者没有出现,我们说不定会很开心地聊到天亮。
“……那座财宝花园的席位,就拜托你帮我打点了。”阿哈说。
“阿哈将军,您真是深谙为官之道啊。”
他们走进来,我们已经很乖巧地跪成一排。
小眼睛的使者正是第一天进城给我们带路的那个。
“阿哈大人刚享用过的,我就不夺您所好了,”使者猥琐地打量树王柔美的面庞,咽了口口水,转移视线,落在镇灵的身上,“罕见的镇灵之奴,以我的身份也……阿哈大人,这名白种的幼女,可否能够赏光借我鉴赏一晚?”
我:???
排除法选到我的吗?
我瘪嘴。
阿哈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拧着我的后颈把我提起来,厉声问:“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