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卫带着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甄家大老爷甄应臻来到众人面前,徐鄞、雨村、周辕等地方官员色愈恭,礼愈至,或低头折节地奉承,或颔首低眉地谄媚,把甄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夸了个遍,甄应臻笑得越发合不拢嘴。
替罪羊曹绥,得到了和姚作古同样的待遇——无人问津。
李卫忽然问:“对了,安游击,曹绥的妻子呢?本官听说,他还有一个甚是忠心的老仆,这两人是否押来了?”
安有常到:“回大人,末将的心腹已经在赶往曹绥家的路上;而且,城门内外皆有重兵把守,除非曹绥的妻子和老仆都是神仙,否则他们绝对逃不了!”
“嗯,很好,辛苦你了!”李卫满意一笑,向林如海道:“如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如海笑道:“李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林某心服口服!”
说罢,三位大佬耐人寻味地大笑,雨村等人隐隐窥得冰山一角,索性陪着他们大笑。
就在这时,安有常的心腹慌张来报:各位大人,不好啦,曹、曹参将的妻子……
安有常一脚踢了过去,厉声斥道:“谁让你进来丢人现眼?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李卫心觉不妙,快步走至心腹的身前,也不顾上什么官不官威、体不体面的,揪住他的衣领大声问道:“曹绥的妻子怎么了?说,快说!”
心腹胀红了脸,连咳数声,继而发出嘶哑而又惊恐的声音:“大人,出大事了!半个时辰前,沧、沧波教堂旁边的一户人家起来倒夜壶,没成想……”
“没成想什么?”
“没成想发现了曹参将妻子的尸体!”
李卫愣住,安有常、雨村等人则是一脸茫然。
甄应臻忽然插嘴说道:“像没见过死人似的,不就是一具尸体么?死了也好,更省事儿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心腹哭诉道:“大人,如果只是一具简单的尸体就好了,重要的是,曹参将妻子的死法,和修女一案中的三位受害者的死法一模一样啊!修女杀手来分奇,我是亲眼见过他的尸体的!他怎么可能……”
说着竟汪汪大哭。
众人大惊失色,连对修女案知之甚少的甄应臻都惊呼一声,下意识道:“什么!李大人,修女案不是结了么?曹绥怎么和修女扯上关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卫、高阔论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贾瑁,此时,他两人终于明白,贾瑁为什么始终对修女一案怀有疑虑了。
安有常急问:“曹绥之妻死了,老仆呢?老仆是死是活?”
“这……”心腹愣住,声音越来越低,“暂、暂时没有老仆的消息。”
安有常勃然大怒:“蠢货,一群蠢货!连一个七老八十的年迈老仆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李卫稍显颓然,淡淡道:“安游击,算了,歇歇吧。区区老仆,能翻起多大的浪花?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修女重现之事吧!”
安有常恭声道:“是。”
贾瑁听说此消息,反应与诸人不同: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曹绥的妻子沈氏,是否和常薇一样,生前有过生产?有过生产,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婚前打过胎,比如婚后胎死腹中,等等。
至于第二个念头,则涉及到昨夜出现的离奇杀手。那人和曹绥到底有没有关系?
安有常犹豫着问李卫:“大人,需要通知大牢里的曹参将么?”
李卫叹了一声,因道:“不必了,让他在人生最后的阶段安稳些吧。”
他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修女一案,真的被我办成冤假错案了么……”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和甄应臻、林如海、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