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司大牢,贾瑁终于见到了此行真正要见的人——钟山教堂神父利国安。
利国安乃教堂神父,并未和其他执事、教士关押在一起,而是被安置在一间单独的监室。
因证据不足,且像利国安这样的传教士不是中华人士,事关天朝“体面”,故不宜轻易动用大刑。
他年约五旬,金发长髯,五官深邃,一副很典型的西欧人的长相;身穿囚服,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铐住,纵然是单独的监室,但那阴暗潮湿、臭味熏天的环境,仍使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憔悴之色忡然写在脸上。
利国安见李卫进来,赶忙扶住栅栏,朝着他们喊道:“哦,上帝,我亲爱的李大人,终于又见到你了。请问大人,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我真的受不了,这里太差了,我是说,这里还不如我姥姥家里。”
忽看到贾瑁,愣了半晌,以右手轻点额头、左右两肩,还是那般西夷人奇怪的语气:“哦,可爱的瑁哥儿,你来了?请你回去告诉你妈妈,不用担心我,我是上帝的子民,无论在哪里,都有圣光的庇护。上帝,愿你保佑瑁哥儿的妈妈,让她不再承受生活的折磨,在灵魂深处得到最根本的解放。阿门。”
“哈哈哈哈……”李卫忽然笑了起来,贾瑁看着利国安那虔诚可笑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愈来愈放诞,狱卒、牢头们都惊呆了。
这么一笑,方才因修女之案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竟被驱散了不少。
利国安疑惑:“哦,我亲爱的大人,你在笑什么?”
李卫听了他那独属于西夷人“阴阳怪气”的语气,憋着脸儿,突然发出“嗤”的声响,又装作淡定地样子说:“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利国安更加疑惑:“什么高兴的事情?”
李卫一滞,下意识答道:“我、我老婆生孩子了。”
贾瑁听了,也不由自主地发出“嗤”的声响,继而赶忙捂脸,强把笑容憋了回去。
利国安转头看向他,严肃问道:“我可爱的瑁哥儿,你又在笑什么?”
贾瑁也装作淡定地样子说:“我、我老婆也生孩子了。”
“嗤……”
利国安恍然大悟:“你们的老婆,是同一个人?”
李卫脱口而出:“对,对。”
话音一落,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见贾瑁揶揄地看着他,不由得再次“嗤嗤”地笑了起来。
贾瑁缓了片晌,镇定地解释:“不是,是同一天生的孩子。”
利国安两手猛锤栅栏,“该死!”接着用更加严肃的语气说,“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在做光荣的祷告,从一开始就不是开玩笑!”
李卫赶忙应道:“对,对。”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包含了五分猥琐、五分童心未泯。
利国安气得几乎要发狂:“该死,你们在搞什么鬼!”
贾瑁很快调整了心绪,正经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利国安神父,李大人深谋远虑、事必躬亲,由他作为主审,案情必将很快水落石出,他必能还你们一个清白。”话锋一转,“但是,我有几个问题。”
利国安稍安,“好吧,你问吧,上帝的子民是不会说谎话的。”
贾瑁问道:“神父,你认不认识常薇?”
“谁?”
“常薇。”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贾瑁直视利国安的双眼,利国安毫不畏惧,凛凛和他对视。
李卫的手下递过来一张画像,因问道:“神父,你好好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去过钟山教堂?”
利国安先吐槽画师的画技太差,又赞美女子长得很美,后观察了半晌,连连摇头。
“亲爱的李大人,在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