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不想浪费时间，压抑着身骨的软弱想下床，正赶上门口的医生进来，沈琛背过身，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慢条斯理，声音清冷：“给他打镇定剂。”
“沈琛！”他哑然，下一秒身体被上来的人控制，紧紧捏住了他的肩胛骨不让动。
沈烬意识刚回笼，体内的药剂未散，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见眼前的人亮出了雪白的针管，抽出液体，朝他逼近。
“阿黎，江述宁那边我会让人安排，比起她的命，我更希望你珍重自己。”
话音落下，臂膀处传来异样的疼痛，沈烬咬着牙，拼命地想要拽回自己的胳膊，却感觉意识逐渐涣散，气息微弱，眼前升上黑暗。
“沈琛……”
＊
江述宁在深夜的时候又给沈烬发了条信息，内容很简单，“我在等你”，彼时周倾刚睡下，她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长发散落遮掩，一小块亮光的屏幕映照着她柔和的轮廓。
意料之中的，没等到回复。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卧室睡觉，手心的静物突然震动了一声，她停靠在门口，划出微信去看。
是医院的主任，“江医生，嘉陵路出了一场连环追尾车祸，病患都送医院来了，护理部人手不够，你看有没有时间来一趟？”
江述宁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想了想，还是没拒绝，回了句“好，我马上到”。
她收拾完自己很快出了门，大雪依旧肆意漂泊，因为是元旦，城市没到规定放烟火的时间，走来的一路上都没碰见一个人影，空寂得可怕。
头顶的路灯光微弱，脚下的荧黄细碎，昏暗暗的一片，笼着浓浓的寒风萧瑟，拂面时阵阵刮脸的疼。
江述宁握紧手心的伞柄，大雪侧落，打在裸露在外的指骨，凉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把袖子拢得更长了些，缩在里面。
许是环境太暗的原因，江述宁突然感觉眼前开始朦朦胧胧地泛起了点点黑斑，模模糊糊地像打了马赛克，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伸手，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眶，气息微喘，意识到自己夜盲症又犯了。
老小区的位置比较偏，江述宁在心里算了算到中心街的距离，恐怕还有几百米，她扶着墙，慢吞吞地往前移步，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绊倒。
到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路，但那个地方真的很安静，安静到就连晚风撩起她发梢的微小动静都听得异常清楚。
古怪，惊起一阵鸡皮疙瘩。
就在她惴惴不安时，身侧突然响起了一阵突兀混乱的脚步声，踩着软绵的雪，可怖的狞笑忽地传开，“哟，小姑娘，你这眼睛是看不见啊，要不哥哥送你一程？”
江述宁脊背倏地一凉，恐惧感油然而生，心头空掉了大半，下意识地攥住伞柄往后倒退了两步，身体泛起轻微的颤抖，“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会报警的。”
她忙里忙慌地去摸口袋的手机，可屏幕微弱，现在的光亮根本不足以她看清。
“哎哟？”对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颇为得意地仰起头颅叫嚣，“报警？你眼睛看得见吗？”
被抓住最致命的弱点，江述宁顿时心慌不止，呼吸有些不稳，转身就想跑。
但那流氓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几步上前就拦住了她的去路，语调轻浮，“跑这么快做什么？你说这大过年的，我也要回个家不是，给点车费呗。”
孰轻孰重，江述宁自然拎得清，没有多加思考，立刻把身上带的所有现金拿出来给了他，“这已经是我所有的东西了。”
“哟，还挺听话啊。”那人将到手的现金捻在指尖数了数，发出几声满意的哼笑，江述宁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没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