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滚落进雨水中，胸腔遭受重重一击，浑身浸透了泥沙。
江述宁最先反应过来，把身旁的女孩扶了起来，沈琛在外安排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上前让她们赶紧跟着离开。
“沈烬，沈烬还在里面……”江述宁眼眶瞬红，瞳孔内倒映着火焰的颜色，她心底凉意一片，想到刚刚那副场景，她踉跄着脚步冲了回去。
“江述宁！”曲羡鱼大喊，想去追她，结果脚下一个拐弯，差点儿摔倒在地。
停泊营的爆炸声还未停止，面前的一栋高楼也在一声声轰鸣中倒塌成为了废墟，尘土混杂着雨水打落在了她的裤脚，她浑身湿透，视线也跟着模糊。
“沈烬！！”她奔跑着，在废墟周围呼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闷热，是战火硝烟的味道，颗粒感直冲口鼻，猛地扑面，呛得人不停地恶心，忍不住反胃。
——无能，无计，无力。
她现在只有这三种感觉。
头一回发现，自己在某个人面前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懦弱地就如一只蝼蚁，临江的雨水将她从头到底浇了个遍，她脑子还是这么不清不楚。
雨水，泪水，江述宁已经分不清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这么执着，毕竟她也不确定沈烬是不是真的没事，会不会安然无恙地站她面前再喊一声“宁宁”。
突然觉得，自己来不来这一遭，似乎都改变不了注定的结局，沈烬牵扯的根本不止沈家，重重相关，她也根本没有办法插手。
爆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江述宁也不知不觉地没了力气，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喉咙疼得异常难受，突然蹲下了身，不知所措地埋下脑袋。
她的哭没有声音，更像是一种静默。
恍惚中，江述宁又想起了十四年前的那个少年。
干干净净，不惹尘埃。
是现在的沈烬，曾经她当做光一样的存在。
身后是临江的波涛滚滚，暗潮隐晦涌动，风声拂过树枝萧瑟，江述宁挫败地蹲在地上，耳畔突然踩下了清脆的一声水落。
万籁俱静，江述宁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只剩下头顶男人的那一声，“宁宁。”
“沈烬……”
江述宁失然，错愕抬头，眼底眸光流转，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看，沈烬唇瓣惨白，单手握枪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身黑色的单衣被水浸透，脸上沾惹的乌迹被雨水冲刷，眼睫垂落向下滴着水，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有血水从他身上落下，顺着裤脚流下，进入满地的雨水，一路爬到她的脚边。
“沈烬！”
在江述宁想要冲过去的那一刻，男人的面色突然重重地沉了下来，表情阴鸷不明，蓦然抬起了手里的枪，正对她的方向。
她眼睛瞪大，瞳孔轻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江述宁！”身后传来曲羡鱼的惊喊。
下一秒，扳机扣动，子弹破风从她脑袋侧边射出，几乎是来不及反应的时间，血肉裂开的碰击，旋即一声闷哼落地。
江述宁听到背后的动静，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那是她印象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沈烬当着她的面杀人。
他放下手里的枪，转头看向她，脸上又是她熟悉的那个模样，简简单单，仿佛什么都能看得透，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温柔地唤她：“宁宁。”
“……”
江述宁没回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失了神般地看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刚刚举枪的那个模样——
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见状，沈烬抿了抿唇，缓缓走向她，腿脚似乎受伤，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