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怎么还去上班?”周倾手里端着她刚喝完的药碗,眼里满是担心。
想起前天晚上她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衣服都是湿透后被体温烘干的痕迹,她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醒来了,又说要去医院。
“我没事,妈,我烧不是退了吗,请了这么多天天假,再不去万一留不下来怎么办。”
她迟疑,“万一反复怎么办……”
“没事的,我带了退烧药。”江述宁在玄关处换鞋,“都两天了,再烧下去就糊涂了。早饭我做好了在锅里,你等会儿记得吃。”
话毕,她拿起了一旁的雨伞,出了门。
京州天气无常,前几天还下着雨,昨天突然出了太阳,天气预报说今天还会有雨,还是小心谨慎点,难保晚上回家不会大雨倾盆。
按照排班表,江述宁今天在住院部当值,蒋芸在药剂室里配置针管试剂,咕咕哝哝地聊着八卦,“宁宁,陈青山的事你知道吧?”
“什么事?”
她这几天忙,没关注医院的事。
“陈家在外面的儿子,我勒个去,这小子藏得够深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受不了这破医院的黑幕离职,没想到是去继承家产去了!”
蒋芸一脸的愤愤不甘,没想到之前还是同事,没过多久就已经是她高攀不起的存在,她恨呐!
江述宁有听沈琛提起过这方面的事,这会儿没有多意外,也早知道陈青山的身份不简单,她唉息摇了摇头,给小玻璃瓶里注射进了药水。
“豪门贵圈,不是我们够得上的。”
蒋芸继续说:“听说还跟许家联了姻,就是十四楼病房的那个女孩,精神创伤后遗的那个。”
她动作微顿,记起许雯嘉不是应该和顾煜两情相悦吗,她以前去查房,总能看见他俩在一起,这要是和陈家结了亲,他们怎么办?
“……”江述宁稍稍出了神。
“宁宁,愣着干什么,快把针管拔出来。”蒋芸戳了戳她胳膊,又去看她的脸色,嘶了声,“你脸怎么这么红。”
“嗯?”江述宁反应过来,去盖试剂瓶的旋钮。
蒋芸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又烫手般地缩了回来,怒言道:“怎么又发烧了,不是喊你今天不要来的吗,不好好休息,这会儿温度又升了,你别忙了,去科室待着吧,剩下的交给我。”
江述宁用手背摸了摸脸,触及的温度滚烫灼热,她无奈啧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吃个药回来帮你。”
“去去去。”
科室里有饮水机,她插上电后去隔壁的卫生间上厕所,出来后在洗手台挤了点洗手液,放在手心慢慢揉搓,打着泡沫漂亮的圈儿。
感受到身后走近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哪个过路的人,没多想,直到冲掉手上的泡沫,一抬头,看见镜子里面照出来的人影。
江述宁吓了一跳,身子倏地站直,背过身,腰骨重重撞到了后面的洗手台上,她疼得脸色一变,注意到身后那人是沈烬。
“宁宁……”见状,他上前了一步。
“你别过来。”
沈烬顿足,站在原地,他此刻在医院,又换上了那身熟悉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衬得整个人单薄脆弱,眼神低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就是这幅无辜的样子,让江述宁无数次以为都是别人要去害他,他没有半点的错,直到前几天在临江,她亲眼见到了他嗜杀的残忍。
江述宁眉心拧紧,与他对视了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腰骨的疼痛减缓,她咳嗽了声,不想再浪费时间,错开他的身子,往隔壁科室走去。
沈烬在后面跟着,她加快了脚步,预备关门的时候,一只手悄然无息地伸了进来,卡在了门缝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