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人，除了刚刚走的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司机。
车门关上，他便很快踩下油门，江述宁瞄了身边的女孩一眼，从周围找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谢啊。”
曲羡鱼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黏哒哒地糊了一片，她弯腰去看自己擦伤的地方，若不是冬天身上穿的厚，恐怕受伤的就不止小腿了。
江述宁淡笑，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去停泊营做什么？”
“我是警察，有个任务。”
“……警，察？”她稍显迟钝。
联想到沈烬还在那里，不由升起了一阵心悸。
曲羡鱼看出她的意图，摆摆手示意道：“放心，警察不管临江的事，只是我个人的私事，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插手的。”
“嗯。”她抿抿唇，不再说话。
曲羡鱼的伤口不算严重，只是些普通的擦伤，司机给了她俩一瓶碘伏和纱棉，江述宁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
等到停泊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外头的雨依旧下得很大，不同于前一日的守卫深严，此刻更像是硝烟散后的战场，大大小小的东西散乱了一地，更有几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在地上躺着。
江述宁大学的时候有解剖过大体老师，但这会儿真的见到了这副死人的境况，她还是忍不住一惊，脊背忍不住窜起一阵凉意。
她紧了紧手里的拳头，呼吸微急。
曲羡鱼拿着把伞，撑在两人的头顶，茫然看了眼四周，突然遗憾说了句“来晚了”，转头江述宁感觉自己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对方将不明的冰凉塞入她手中。
她低眸。
——是枪。
黑漆漆的枪管上打落下雨水，沾染了湿意，她更感觉其中的压迫感，江述宁吓了一跳：“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防身。我等会儿可能顾不上你，你别受伤了。停泊营里边现在肯定还有人，临江的那批货也不知道运出去没。”曲羡鱼面色沉重，声调跟着重了几分，全然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
她忽然掀眸，“你最好在外面等着，里面不知道还没有危险，弱不禁风的，你要是死在这儿我也没办法给你申冤。”
“……我想去找个人。”
曲羡鱼扯了扯唇，自知说什么也没用，索性不再劝了，当场教了她该怎么开枪，等会儿该如何自保，便带着人进了里边。
江述宁目前不知道沈烬的位置，安全起见她不准备往上走，但是曲羡鱼耳蜗里塞着一个通音耳机，她跟里面说了两句话，然后让她在楼下等她，一个人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