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雯嘉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医院，等许正麟想起来有她这个女儿时，也是她再度危险之日。
顾煜心疼她，也想给她一个安稳，可是念及自己在顾家的身份和地位，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终是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他呼出一口气，瘦削的下巴埋进了女孩的颈窝，还能感受到她身体因为害怕而发出的颤抖。
小小的抽噎声突然夹杂着哽咽开口，许雯嘉说话迷糊不清，但顾煜还是听明白了，一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说：“顾煜，你娶我吧。”
“我不想待在那个家，我想跟你一起走，风餐露宿，吃不饱饭也没关系，我都愿意，只要能离开那里和你在一起。”
这是女孩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平时都呆呆愣愣的，但也是顾煜第一次感受到无比压力的时候。
他不敢开口给她一个承诺，更不敢有所肖想，只是尽力地轻抚她的后背，等到怀里的人慢慢哭累，寂静中停下了声音。
顾煜的眉头，全程没有半刻舒展。
直到女孩睡熟，他将人安放在了床铺之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同时摸出了包里的手机。
通讯录上一个大大的“C”刺痛瞳仁。
他表情难看，点击了拨通。
对面响铃一阵，传出男人懒洋洋的哈欠，携带明显的戏谑和轻蔑，像是大理石板上落下的缠绵雨声，“小五，记起哥哥了？”
顾煜深呼了一口气，嗓音略带干涩，“顾城，你不是想我回来吗。”
对面没有很快应，他只听见那边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似低低喘息，听得人心跳加速浮想联翩，顾煜脸色瞬间一沉，拳头紧紧攥起。
骨骼弯折，声音清脆。
“顾城，你是不是还和那群男人混在一起！？”
对面顿了顿，旋即勾起一抹轻笑，声音里是诱人的微喘，“小五生气了？那哥哥走就是。”
“顾城！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听到了，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呢。”
那边传来摩挲的脚步，呼吸缠绵的声音慢慢远去，接着清水阵阵流淌，顾城捧水扑面，醒了醒脑子，“你是我办事时都要擦干净手照顾的人。”
“……”顾煜冷笑，有点无语。
顾城没穿衣服，转身背靠冰冷的洗手池，上半身此刻全是凌乱过后留下的痕迹，窗外月色浓稠落在男人精致的眉眼，线条骨感锋利。
他扬手，摸了摸前额有些濡湿的头发，薄唇轻扬，声线撩人，“小五这是想清楚了？”
顾煜紧咬后槽牙，“只是合作。别让我再看见你跟那群男人厮混在一起，我嫌恶心。”
“那怎么行，他们不来，你来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手机那边又接着传来男人异样的喘息，是灼热蹿升的暧昧温度，顾城唇色浓艳，是血腥蔓延的滋味。
他推开胸前凑上来的那人。
语气略带不满，“别闹。”
“顾城！等你清醒了再给我回电话！”
顾煜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这种情况三番五次的发生，这次还当着他的面，他怒吼了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留下一阵忙音。
顾城眸底暗了暗，下一秒牙关紧咬，眸内闪过了一丝锋利的冷光，应声落地的那一刻，刚才还好端端站着面前地男人，瞬间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已。
他扔掉手中熄了屏的手机，修长指尖轻揉眉骨，面上失了态，“因为你，小五挂了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男人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赤裸着全身爬到了他脚边求饶，“对不起二爷，都是我的错，下次不敢了，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