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张了张口，想说话，“你……”
下一秒，被打断，“这是上面的事了，我们只是负责人，进一步的打算我们也不清楚。”
“哦，那你那小情人，那天晚上在医院，我见到的是你吧，沈烬？楼下——”
说白了，他们双方都不信任彼此，都拿捏着一个心眼，各有各的鬼胎，就算沈烬有恩于齐临渊，那也不例外。
他坐上毒枭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感情用事，齐临渊坚信这世上他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所以什么好听的话都能往外面说，什么难看的事也都能做。
是威胁，也是试探。
但明显，这番无意的话激怒到对面那人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能看到帽檐下弯起的淡色唇角，白皙肌肤在灯下泛起冷白的光。
“如果齐先生合作不诚，那你觉得越光和你背后的组织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闻言，齐临渊喉结紧了紧，眸光中闪烁着几分危险，舞池的灯光热烈猖狂，他的心也随之烦躁。
顾煜在一旁看着，轻笑了声，没说话，精致五指端起了卡台上的酒杯，散漫饮下。
恶人自有恶人治，他懒得掺这趟浑水。
片刻之后，气氛有所缓和，齐临渊也不是傻子，这合作既然是他求来的，那也不自讨没趣，利落地顺过台上的玻璃盏，敬他。
“玩笑话，别当真。”
沈烬微微颔首，正想开口，人群中突然喊出了几声刺耳的尖叫，觥筹交错间恐慌开始蔓延，秩序在灯光扑朔中逐渐进入混乱。
有枪支声响起，但不是来自地下，而是真真切切的风月场外，外面突然涌入了一大批警察制服的人。
“警察办案，配合调查！”
“快跑！是警察！！”
他们怕的不是警察，而是枪。
自然，也有不少气焰嚣张的，彼此对视一眼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报上家门借着酒劲儿开始反抗。
沈烬没说话，拉低帽檐融入了拥挤的人流。
顾煜和齐临渊面色凝重地相视一眼，也朝彼此不同的方向走开，血腥弥漫，置若罔闻。
曲羡鱼没穿警察制服，同常人无异，穿梭于风月场的角落，她记着蒋伟国说的话，绝对不进入地下，那里不是她能应付的地方。
她的包里揣着一把小型的手枪，同战友一起，推开了其中大大小小的包间，虽说只是听话走个无所谓的形式，但若是遇到不法分子还是一样要刑拘。
一些人已经仓皇逃窜出了风月场的大门。
曲羡鱼没准备去追，站在后面仔细观察他们手里的东西，如果袭警，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场内的情景复杂，形形色色的人影迷了她的眼，杂乱无章之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极快地闪过了她眼前，身手敏捷，正往风月场的后门跑。
“站住！！”
…
江述宁从踏入风月场地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气氛的诡异，它外观像一个普通的酒吧，可他们运输的针管却要送入地底下。
她疑惑，什么酒吧需要针管？
一路上极其安静，他们也没往内走，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不知从哪飘过窜入鼻梢，江述宁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地下室很暗，也没有光，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江述宁在后面跟着打起了手机里配置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落在狭小又阴森的过道，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是别人的。
“再给我吸一口吧，就一口……”
猝不及防，江述宁手抖了抖。
这一声，像是从地下室的最深处传来，期间还有铁铐撞击的清脆，以及无数附和的哀怨。
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