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毒枭,东南亚一带排得上名号的那种,他坏事做尽令无数个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但他并不后悔,也没有一丝愧疚之心。
那是他们的选择,碰这不该碰的玩意儿,他没有强迫没有威胁,一切都是他们抵不住诱惑,自甘堕落。他只是从中获利罢了,害命的又不是他。
再者,他的身份背景干净得几乎是一个茫茫众生的普通人,根本不屑这些路人的空口白话,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天会栽在谁的手上。
如果有,那也还没出生。
“去什么警局,我就是警察!”
曲羡鱼身高不够,只达到他的肩膀,蹦跳着从他手里挣脱开来,秀气的眉皱在了一起。
闻言,男人唇角挑起一抹不明的笑。
他确定地问了问,“警察?”
“正儿八经的好吧!”
男人双手环胸,望向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考量,似乎不太相信。
这脑子,有点木,不太像是做警察的料。
曲羡鱼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我师父说,我有点冲动。要再多磨练几年。”
可能不是几年的事,这脑子得回炉重造。
想到这个,齐临渊嗤笑了声。
莫非就让他栽在这榆木脑袋身上?
曲羡鱼举着照相机,有些失望地问,“兄弟,你真的不知道那狗贼的下落吗?”
齐临渊烦躁地拧了拧眉,正想说不知道,下一秒一声突兀的咕噜不知道从谁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赶来京州太急,忘记吃饭。
曲羡鱼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心里的小算盘全都打在了脸上,“医院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大排档,好兄弟,你去不?”
男人顿了顿,看着面前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正巧他也不熟悉这附近的地形,也不急于这一时和顾煜两人见面,到时候再约也成。
犹豫了片刻,“去。”
夜色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曲羡鱼举着照相机跟在他身边,冲路上的车水马龙卡嚓卡嚓地拍了几张照片,一路上吵吵闹闹地聒噪得紧,他琢磨着等会儿吃完就溜。
他不是什么烂好人,准备跑单,不AA。
“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齐临渊。”
他在外面从来不用假名,用了反倒欲盖弥彰,反正背景干净,问心无愧不怕查。
“齐临渊?”女孩子两眼放光,“临渊羡鱼的临渊吗?我叫曲羡鱼,临渊羡鱼的羡鱼。”
男人冷漠,“哦。”
“我跟你说,那家大排档贼好吃!我有时候早退下班都去那儿打包,我等会儿给你推荐几个招牌。哦对了,遇见也是缘分,我俩加个微信呗!”
后来,他的单没跑成,曲羡鱼点了两箱啤酒,齐临渊酒量不行,被人踩在凳子上一顿灌,啤酒进了嘴里还往衣服里窜,混乱间被强迫着加了微信。
大排档歇业,他们流落街头,曲羡鱼找不着回家的路,齐临渊没有家,两个人靠着路灯睡了一晚。
*
顾煜在医院等了一天,时间从傍晚到晚上,再到凌晨,齐临渊没有主动联系,也没有说是不是出现了意外,给他的联系方式也一直处于占线。
已经很晚,月色清冷挂在天边一点,医院楼下的那棵常青树在冷风里也摇起枝叶,声音清脆,走廊上也很安静,他心下有点烦躁。
背后的门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女孩子长时间在医院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她捧着一杯刚接的热水,飘着袅袅热气,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顾煜。”她声音很轻,喊他的名字。
她在里面听到有动静,他心情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