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懂。”陈青山摆摆手，杯里的水他一咕噜地喝完，枸杞被他嚼碎吞了进去，他又去饮水机接了一杯。
说话也没头没脑的，“自从五年前越光出现在了京州，这商圈一直都不太平，鬼知道他们想搞些什么名堂啊。”
江述宁听他说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你想弃医从商？”
“……啥玩意儿啊！”陈青山一懵。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就是想发一下自己牢骚，但又不能明明明白白地说清楚。
本来上班就烦。
“我看你最近有点累，刚好我今晚没什么安排，要不我替你值班吧。”江述宁很担忧他最近的精神状态，总神神叨叨的。
前阵子值班值到一半，他跟病人差点儿起了争执被投诉，还好没闹大，不然转正的机会都没了。
陈青山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下次我给你替回来。”
“小事。”
陈青山想到什么，把刚装好的热水用盖子盖紧拧好，里面的枸杞溜了一圈又飘上了水面，“我听说，京州来了个毒贩子，最近可能要死人。你小心点。”
京州吸毒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商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很默契地保持着一个模糊的距离，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事。
“没事的，我待在医院呢。不出去。”
陈青山满脸的“那可不一定”，不过转念又想沈烬应该算靠谱，不至于把一个女人往前面推，又点了点头，走了。
但他的猜测始终是猜测，实际情况比他来得更快，也更凶猛。
当晚，医院楼下有人闹事。
是一个病人高空坠楼，从顶楼十五层。
摔下来的时候，血肉模糊，几乎变成了肉浆，死状极惨，蓝白病号服被污染得很透，鲜血蔓延了地板砖的丝丝纹路，就这么落在楼下小花园的正中央。
当时还有不少小孩子在附近玩滑板，险些砸到。
在他们的嚎啕大哭中，大人接连赶到，把孩子带走逃离了现场，留下一堆好事的人隔得老远在那儿围观。
死者是个男人，叫徐华光，今年四十多岁，家里有个刚大学毕业的儿子，还有一个母亲和妻子，家境并不富裕，甚至是拮据——
他是个瘾君子，已有四年之久。
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但他们不忍心把人送去戒毒所，所以花光了原本攒着想给孩子上大学的学费，短短半年，家里积蓄全部搭在了里面。
后来，徐华光不得已走上了贩毒这条路，但近两个月不知怎的，他被上头踢了出来，导致他没了货路来源，也没了他的供给。
他毒瘾发作不能自已，精神脆弱癫狂，家里人隐瞒他的吸毒史，把他送来了医院，以为可以用药物控制他毒瘾的发作，没想到去买饭的功夫，回来时徐华光已经跳楼自杀。
他的母亲和妻子此时正趴在他的尸体旁嚎啕大哭，想要医院出面给个说法，坚定地认为一定是医院给他吃的药有问题，所以他才会自杀。
江述宁当时正在门诊跟人讨论病房各个术后病人的情况，蒋芸刚吃完瓜回来，立刻蹦到了她面前，很诚挚地邀请她去看看。
主要是她害怕，不敢一个人。
听说死者的母亲和妻子一直在楼下大吵大闹，像个疯子似的，但医院过去了很久，也没来个人，都是些看戏的，版本已经变了八回。
江述宁不喜欢凑热闹，觉得人之生死在所难免，来的时候没什么欢呼，走的时候也没必要被人调侃。
况且，沈烬刚给她发了消息说他腿疼。
他上回是说，胳膊疼。
蒋芸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没那么多心眼，但也是真的好奇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