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已经离开,一路骂着晦气,院长姗姗来迟,遣散了围观的人群,和陈家进行交涉,原本高调地要沈家给个交代的陈降林被沈烬一教训后顿时没了气焰。
医院联系了火葬场,陈家隔日就办起了隆重的葬礼,京州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纷纷前去哀悼,灯笼挽联挂了一满天,花圈也排了几百米长。
除了陈家内部人在前堂搞得哭天抢地,其余都在外面看戏做自己的事。
“诶李总,前些日子那个竞标你办得如何了?”
“我最近刚得到了一块好地皮,就离市中心不远,王总你考虑考虑?”
“我俩什么关系,就冲这些年的交情,这批货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
“陈家的事,听说了吧?”顾煜还是照例在阳台抽烟,白天的光浓郁,但烟雾仍旧笼罩了他一圈,指尖星火点点,扑朔迷离。
他的视线始终朝着隔壁阳台的方向。
沈烬懒懒地靠在墙头,怀里抱着一盒今早上江述宁给他买的泡芙,一共六个,他吃了三个,剩下的……想喝水。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陈家不是说要讨个说法去沈家,去了没?”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没去。
而且沈家的人也没去陈家送葬,也没有礼金之类的东西,算起来,估计就承担了送陈募儿子去火葬场的那趟车费,火葬费都是陈家出的。
沈家的态度很明确,与他们无关也不想瞎掺和,如果非要来讹他们一笔,那就事业场上见。
陈家只是闹得凶,主要还是陈降林闹得凶,陈募心里有数,陈家虽然也是百年世家,但是跟沈家比起来,那根本是不够看的。
别到时候折了个儿子,又赔上整个祖业。
顾煜潇洒地冲天上吐出一口漂亮的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整张脸的轮廓,“你有什么打算吗?”
沈烬顿了顿,纤白指尖落在塑料盒的边缘轻轻摩挲,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陈降林是个废物,虽然好掌控,但是他没脑子,越光不需要愚蠢的人。不过我听说,陈募在外还有个私生子。”
顾煜嗤笑,烟雾回流钻入肺里,呛得他难受地咳嗽了声,眼角沁出点点泪来。
“我跟齐临渊交涉好了,最近他会来京州一趟。越光干人事,但我的分支可不干。到时候我会把证据抹干净的。”
沈烬点头嗯了声,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
“哦对了,赵雅情那边的事你想怎么解决?我听说谢挽前阵子来找了你一次,如何了?”
“还早。”
羽翼未丰,还需藏匿。
他现在动不了那人,但若是她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不介意先削一层皮。
谢挽原名谢亭,十六岁那年被赵雅情收作所谓的义女,然后改了名送到他的身边,在医院断断续续地陪了他将近十年。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几乎变成了一束光的存在,但那不是照耀,是无休止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光下无所遁形。
他厌恶,恶心,从一开始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但她就是这么忍辱负重地过来了,即使遍体鳞伤,依旧温柔,就像赵雅情送她去做了商业交流之间无数次的可怜载品,她也温顺的,不吭一声。
令人发指,呕吐。
“杨惠中快回来了,你……”
顾煜话没说完,隔壁的小阳台上突然有了动静,女孩子推开落地的玻璃门,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水壶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身上。
“……妈的。”
顾煜心虚叫唤了声,手里的烟头一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