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沈烬的视线一直追寻着他俩的方向，蓦地落在了江述宁肩上的那只手，眼神眯了眯，暴戾情绪瞬间翻涌。
他回头，捂了捂心口，低低地喘着气，面色惨白，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
眉骨紧锁，舒展不开，眸底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猩红，他咬着唇，任由血腥弥漫，尽力压抑着。
宁宁说，这样不好，不能这样。
他记着的。
“沈烬。”江述宁打完饭回来，看着他换了个位置，背对着他们，她端着餐盘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筷子递过去，“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或者不喜欢吃的，我再去给你换？”
她给他打了两素一荤，西兰花和香菇，还有一个红烧肉，再拿了杯现磨豆浆，自己盘子里的香菇换成了白菜，其他都一样。
相比之下，陈青山盘子里的四素三荤显得有些……臃肿。
刚打饭的大妈还在问，他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陈青山很豪气地一摆，“沈少爷，你看我盘里的你想吃啥，我都挑给你！你是要五花肉还是大鸡腿！腊肠也行啊！”
小样儿，爷迷不死你。
沈烬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
“……香菇过敏。”
江述宁看了眼，然后把自己的盘子和他的换了一下，“吃吧。”
“吃这么清淡干嘛！我的爆炒青椒嘎嘎猛……”
江述宁噤声，“食不言寝不语。”
主要是沈烬喜欢安静，太吵他容易心烦。
“哦。”陈青山失望。
万恶的小女子，他表现的机会没了。
江述宁看了眼面前的饭菜，香菇打得太多有些和米饭混在了一起，她拧拧眉，举起筷子把香菇往它专属的格子里夹。
她挑食。
中途吃了口饭，满嘴都是香菇的感觉。
要命了。
沈烬顿了顿，她的小动作都落入眼底，突然伸手，把自己的盘子又和她的换了一下。
江述宁：……？？
他面无表情：“白菜过敏。”
“你不是香菇过敏……吗。”
“骗你的。”
不喜欢吃的东西都过敏。
“沈少爷，不是我说哈！”陈青山嘴里刚塞下半个鸡腿，嘴唇油腻，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她打的菜不好吃，人啊就是得吃肉，尝尝我的腊肠！”
他掀眸，目光淡漠。
陈青山乖乖闭了嘴，猛扒拉碗里的腊肠。
不识货的玩意儿，吃泡面没调料包。
江述宁本来想说这饭她吃过了，她可以给他重新打一份，想想还是算了，他都不嫌弃，她矫情个什么劲儿，自找不痛快。
…
十四层楼，顾煜正躲在许雯嘉的病房门口前，翻着手机看百度，浏览记录清一色的——
“多肉真的叫肉花吗”
“多肉能活多久”
“多肉为什么叫多肉”
不研究清楚，对不起他“花匠”的自诩，更对不起人小姑娘豪气一挥给他的一万块钱转账。
许雯嘉说：“你帮我把花照顾好，我一定好好的感谢你。”虽然还不知道怎么感谢。
他正研究得入迷，许雯嘉对门的病房突然冲进去了几个医生，火急火燎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家属，有哭声夹杂其中。
十四层的病患并不多，一共就四个病房，因为是单独腾出来的专护病房，护工请的都是最优的，除了沈烬和许雯嘉，另外一个就是对门的人。
顾煜听说过，好像是前阵子在京州市中心地段发生的车祸幸存者，第一时间就被送来了医院，抢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