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黑蛋今年去报名不?她就比我家茵茵就大两岁,该送去识个字了,要是今年送她去,就一起啊,我带着她们两个一块去,也省下了绣花婶你们来回的腿脚功夫。”
下面一些人看向刘梦仙的目光瞬间多了些关注和谨慎,一些人则撇撇嘴,不屑中却又带着羡慕。
张绣花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她勉强地笑,“我们家都快没有米下锅了,还送一个女娃上学?谁家和你们家似的,就一个女娃,也宝贝得成这样,饭都快吃不上了还送去。要是把男娃送去学校,我们忍着,苦点累点还说得通一些,你这……就一个女娃,你看有几家的送去学校的?现在这么小去能学得了什么?那个学费还贵得很,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顿时下面的男女知青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明茵差点要喷了。
黑蛋?这是一个姑娘家的名字?
真够敷衍的。
最后张绣花还来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说句掏窝子的话,刘老师啊,你也得为以后你们的小家开始考虑了。就像我们家虎子,因为他姐黑蛋懂事知道疼弟弟,自己说了不想去上学,只想在家给我们扫地煮饭,所以把这份腾了出来,想要留着给虎子以后能去上学呢。这样的才是好的姑娘,晓得为家里着想,其他的……现在在家就这样跟兄弟抢这抢那了,要是以后嫁出去了,还指不定会不会回来娘家看一眼呢!”
刚才还叫“梦仙”,现在又叫上了“刘老师”,大概是才才意识到她“老师”的这层身份,而以后,她的孙子——虎子,说不定就会落在她的手里,所以又来讨好。
对于张绣花自以为的“为你好”,刘梦仙就是冷笑两声。
“婶子,你家虎子才三岁左右大吧?你们家的黑蛋可是真神了,那么早就给还没生下来的弟弟省下来了。还是什么抢不抢兄弟的,怎么,女娃和男娃就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女娃是捡来的?”
“不过我是当老师的,思想觉悟自然不能和你一样,国家都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绣花婶,你这些话……以后可不兴说了。女孩子学得一点知识,那也是响应国家号召,你不懂以后就少说,免得说出来惹人笑。”
这一通又是嘲讽又是贬低的话说出去,张绣花登时就笑不出来了。
一两句刘梦仙还说得真心,其他的,估计那老婆子也不会听进去,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认真,随口敷衍两句了事。
至于张绣花那些她听不惯的话,当做张绣花放出去的一个屁就行了。
刘梦仙可不是别人对她说一两句软话、奉承的话,她就会委屈自己想法、成全别人的人。
自从那对父母下去、她和那个家割裂开之后,她就学不会了那一套委曲求全和虚以委蛇。
张绣花反应了一会儿,“哈哈”笑出来,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是婶子我这辈子是没有文化了,不过要我说啊,这读再多的书也没用,还不是一样得嫁给我们在地里种地的,就是当了老师,也还是一样。梦仙,你说呢?”
要是眼神有实质,大概张绣花现在已经被那些知青瞪得衣服都穿通了。
刘梦仙的眼神却未变半分。
甚至还笑了,“绣花婶难道是觉得农人家就是低人一等?配不上我们这些读书人?”
登时,那些老实苦干的农人都抬起了头。
张绣花抿嘴不言。
刘梦仙道:“虽然我曾经是一个读书人,现在是一个教书的老师,同时也是农民家的媳妇,但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国家让我们下来,里面肯定也有一定的道理。”
“听说我们村以前也有一家地主,绣花婶你来的时候还被剥削过吗?国家打倒了地主,打跑了侵略我们家园的侵略者,让绣花婶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