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川和杜镜心头一肃，一个是兴奋，一个是冷静。
兴奋的是，一个武将，敏锐地嗅到了战争的味道。这种兴奋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军营中训练出来的。
他更希望的是带兵出征，去征服西戎，让大颂的版图扩大。
冷静的是，一旦边境战争爆发，平民百姓怎么办？粮草后备、流民、疫情，前方打仗，后方也一样是在打仗。
只是，如果能有可能，没有战争的世界才是最好的。
唐冽冲姚然吩咐道：“你去瞧瞧雅雅那边的情况，五姑娘如果醒了，请她来议事厅。”
姚然领命出去。
唐冽的话却像石子儿砸进平静的湖面。
程念川和杜镜虽然在战争这件事上心思各异。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候相视一眼，似乎看到了彼此眼中一样的诧异。
杜镜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
他对娜荷雅的了解十分少，在京畿时是听说图蒙可汗十分宠爱幼女，在京畿斥巨资买了府邸，布置的十分奢华。
而在西陵卫，云小粉又曾多次在吃饭的时候，对娜荷雅的鞭子赞不绝口，也说过她们姐妹二人极为要好。
如果娜荷雅受伤严重，纳兰朝禧来临江仙照顾娜荷雅一晚就在正常不过了。
程念川则想的是，这丫头一夜不回去，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其它贵族女子，只怕要被训斥名声有碍了。
唐冽解释道：“雅雅昨日受伤，一直喊着要见五姑娘。她受伤了一晚上高热反复，五姑娘照顾了她一夜。”
他不想让纳兰朝禧在名誉上有什么影响。
杜镜目光微敛，道：“两位姑娘的情谊难能可贵。”
“对、对、对。情义难得。”程念川忙跟着附和。
再说，纳兰朝禧守了娜荷雅一夜，中途又烧起来一次，好在卢大夫及时看护，到了卯时已经彻底退热。
姚然的通知让原本有些犯困的纳兰朝禧，瞬间清醒起来。她洗漱换衣后，步履匆匆地赶到了议事厅。
进门后，便依次给众人见礼。
程念川见到她眼圈有些发暗，的确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杜镜从听到要将纳兰朝禧叫来时，便有些神思飘忽。
她身上的皇族婚约未解除。
唐冽则是如今皇家唯一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
皇帝应该是在接到纳兰图哈“通敌”罪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让济安王到西陵卫来暗查了。他来西陵卫的时间比自己久很多。甚至，昌合马帮和潮格马帮曾一同前往蜀地……
可纳兰朝禧是昭宁公主的女儿，他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人人尽知的两辈人。
杜镜目光一直盯着地砖的纹路，以至于程念川和唐冽交流神义军的事，都没听进去。
冷风随着纳兰朝禧走进议事厅，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杜镜侧目看着那个让他内心有波动的美丽女子，她一身穿青松色绣花长袄，浅橘色撒曳长裙，兔绒领毛茸茸地，将她的脸衬的精致又充满了野性。
他莫名有些紧张，只看了一眼，便迅速转了视线。
唐冽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可眼里流露着关心，说话声音就不自觉地亲和了许多：“辛苦五姑娘了，雅雅公主这会儿怎么样了?”
纳兰朝禧第一次听他说“雅雅公主”，她疑惑地看他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道：“回王爷，雅雅公主已经彻底退热了。卢太医说，应该不会再高热了。”
唐冽松了口气，点头示意她在白问寒的旁边坐下。
议事厅里不比暖阁暖和，再加上下大雪，越发需要烧碳火。
白问寒十分贴心地递给她一个手炉，道：“抱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