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见他开门见山,一语中的,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他出示济安王府的令牌,低声道:“王爷有令,请骠骑将军程念川在明日卯时一刻,在临江仙私下见一面。”
他特意在“私下见一面”上做了重点强调。
“微臣领命。”程念川在看清令牌时,便没有丝毫怀疑,忙抱拳行礼。
虽然,他对济安王出现在西陵卫还在惊讶中,但是对见面的时间和方式,有些纳闷,试探地问:“可是王爷遇到了什么……”
苏特目光不移,道:“将军,不管是神义军还是都护府,王爷必定有他的安排。您只管按时前往,便可。”
这么英勇睿智的骠骑将军,他自然也愿意卖个情面给他。
程念川一听,看来杜镜明天也得过去,心中一松,神情肃然道:“多谢苏侍卫提醒。”
苏特冲他抱拳行礼后,转身隐入雪夜之中,迅速赶回临江仙复命。
一夜大雪落下,纯洁的白色覆盖了西陵十二州的魑魅魍魉。楼宇远山在清冷的白雪中,冻得让所有人都缩在屋里,不敢出门。
程念川回到府里,就在书房里过了一夜。卯时未到,便换了一套干净的将军服出了府。
谁料,当他和齐副官到达都护府时,都护府的侧巷内,一辆马车早已等在那里。池非提着灯笼,向程念川和齐副官行礼,邀请他们上车。
程念川骑在马上和齐副官相视一眼,挑眉笑道:“咱们这位节度大人,可真是水晶心肝儿啊。”
齐副官不敢说什么,两个都是大佬,他只有附和着笑笑,提醒他上马车。
程念川翻身下马,把马交给池非,上了杜镜十分朴素的马车。
杜镜穿着一身藏蓝色官员常服,头戴朝廷下发的节度使玉冠,正倚靠在软枕上拿着一本书看着。
程念川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马车,笑道:“让清辞久等了。”
杜镜抱拳行礼,笑道:“不久,奶茶刚刚煮好。”
说完,他亲自给程念川倒了一碗。
藏蓝色呢绒马车在雪地里缓缓前行,一路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大街上几无人烟,偶尔会传来犬吠和打更的声音。
程念川端着奶茶喝的舒服,道:“我猜想,这临江仙便是王爷的产业了。”
杜镜淡然笑道:“刚到西陵卫时,我还让池非去查了一番,东家倒是皇商,干净清晰,没什么问题。”
程念川调侃道:“那这位尊贵的王爷,算是微服私访?还是跟陛下吵架了,闹离家出走,来咱们西陵卫了?”
杜镜顿时忍俊不禁,程念川这说笑的本事,真是西陵卫说第二没人敢领第一。
“想必是微服私访,还带着旨意吧。”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把唐冽当儿子一般养大,那泼天富贵的宠爱。不是他发话,唐冽也不会在西陵卫开什么酒楼,还呆了这么久。
“带着旨意?”程念川讶然。
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二人在马车里交流着十二长老入都城的各种安排,不出片刻便到了临江仙,苏特早已在后门等着二人。
杜镜和程念川跟着他一路往唐冽的院落行去。
内院和前院酒楼的热闹红火完全不同,在白雪中甚至显得冷峻肃穆,即便不远不近地都有灯笼照亮,但依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侍卫们精芒微敛,人高马大,杀气凌厉。
程念川看着一阵眼热,低声对杜镜道:“嘿嘿,这个气势,我喜欢。”
杜镜却提醒道:“程兄仔细看路,别滑一跤。”
程念川当听得出他的画外音,摸摸鼻子,嘿嘿笑了笑。
苏特见着二人一文一武,各有特色,却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