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禧俏脸绷着,浑身泛着凌厉的气势,当云禾掀起暖阁门帘时,她定住脚步,神情冷峻地看着绰氏等人。
“祖母,三婶。若那小厮所言是真,可就不是三婶娘家人的事儿那么简单了。这可是戕害我纳兰府嫡出少爷的事儿!”
她说完也不等绰氏、拓特氏等人反应,便率先出了暖阁。
绰氏和拓特氏愣怔地相视一眼,彼此脸上的泪还挂着。
拓特氏一时也不知该什么表情,“娘,她这是……”
绰氏反应过来,忙拍拍拓特氏的手催促,道:“快,琴兰,你快跟着去瞧瞧。别让阿禧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啊!”
“哦哦……”拓特氏惊慌起身,恍然又想起什么,见绰氏要穿鞋下地,“那您……”
绰氏不耐地推她一把,道:“哎呀,先别管我了,你先去。”
“哎,是、是。”绰氏忙起身,边擦着眼泪,边追了出去。
纳兰庆婕和萨纳尔忙照顾绰氏穿衣下地,沉吟片刻,道:“祖母,您别急。我看禧姐姐说的对。
庆川那么小小的人儿,刚接回府里时,被打的险些丢了性命。舅母他们哪儿是心眼儿坏了,分明是想杀人了。哼,戕害咱们纳兰府嫡出公子,可饶不了他们!”
绰氏看着纳兰庆婕咬牙切齿的样子,愣了片刻,忍不住感叹。
“你们、你们还真是,到底是一家人,身上留着纳兰氏的血液。”
纳兰庆婕毫不掩饰骄傲的神色,点头道:“嗯,禧姐姐说,我们兄弟姐妹定要齐心才行。”
纳兰朝禧出了暖阁,疾步来到侧屋窗下,便听到屋里痛苦的嘶吼声,还有乌仁的安抚声。
那声音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嗓音是沙哑的,却又挣命般地嘶吼。
云禾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担心地看着纳兰朝禧,道:“姑娘,要不等等?”
这会儿乌仁定是在给那小厮医治,若是受伤严重,屋子内定有血污。太血腥了,容易冲撞了她。
“不必。开门。”
纳兰朝禧秀美紧蹙,俏脸紧绷着,果断否定。
云禾应是,忙上前开门。
屋里的人有的在给乌仁当助手的,也有人端着热水等在一旁的,还有人在一旁清理血污的衣物的。
众人见到她来,都纷纷下跪行礼。
纳兰朝禧摆手让他们起身。
乌仁见她要上前查看病人,忙挡住,劝道;“姑娘,小的正在给他清理伤口,现在血腥味重,恐冲撞了姑娘……您不妨……”
纳兰朝禧抬手示意他站在一旁,缓步径直走到炕边。
只见炕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孩,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样子。
在寒冷的初冬,他的身上却还穿着初秋的衣服。此时早已破烂不堪,看不出什么颜色花样。
乌仁给他正在清理上身,此刻他上身只留着一件里衣,大大小小的伤痕便毫不遮掩地暴露出来。新旧伤痕交织着,让人实在不忍直视。
纳兰朝禧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乌仁跟着纳兰朝禧走马帮,知道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上前解释。
“姑娘,这小孩名叫沧六,也不过十三四岁。身上没一处好地儿,最主要的是……是还有野兽撕咬的伤口、烫伤。”
“野兽?烫伤?”
纳兰朝禧震惊地看着乌仁。
乌仁点头道:“是的。咱们府里的人,是在沧水河边儿的草垛里发现的,也不知道他花大力气才能逃出来。若不是咱们发现的及时,再过一两天便……”
纳兰朝禧听的心头紧缩一下,上前坐在了炕边,怜惜地看着沧六。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