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原本计划要去安兆酒庄的计划,也只能更改。
云禾走出暖阁去派人通知海日古。
临近中午,唐冽特意叮嘱临江仙掌柜上一些,纳兰朝禧喜欢的饭菜。
虽说两人都没多少胃口,可为了后续的行动,也不得不硬塞几口,以至于一顿饭下来都味如嚼蜡。
唐冽不忍纳兰朝禧太担忧,便一直陪着她,后来又哄着一起下棋,转移注意力。
白问寒十分有眼力见地没有打扰他们,他正在为两国国家,即将面临的一场战争而感到担忧。
——与临江仙凝峻的气氛不同,格勒土司府却难得一派安宁。
可是,这安宁,不是真正的安宁。
只是喧嚣之前短暂的安宁假象,因为格勒土司还没有起床。
这个上任大半年的格勒土司,逐渐适应了西陵卫的“职场生活”。
昨日在荣兴百戏楼,难得看到勒托尉辽吃瘪,实在太兴奋了。甚至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错觉。
自他当上了钦德勒土司,那老匹夫仗着在西陵卫两百多年的根基,对他这个新晋土司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丝毫没有一点儿尊重。
虽然他也不待见纳兰朝禧,可是想到那父子两个,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戏耍。再看看自己芝兰玉树的儿子格勒容言,心情顿时万分舒畅。
格勒土司心情一好,他就要大摆宴席!
美其名曰,是一种拉近土司府和各大贵族之间的关系的,一种手段。
于是,那些因为势力太弱、只能巴结土司府的贵族们,就成了他邀请的对象。
格勒容言对这个惰政的爹,早已不抱什么期待。径直去书房,替他查阅当日要处理的公务。
格勒容珍一路观察着他二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便要回后院。奈何格勒容言根本不会放过她,在他临去书房之前命令她将《女训》抄写十遍。
格勒容珍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可往日疼爱她的阿爹正在酒宴上吹着牛,根本顾不上她。
面对这个严厉的二哥,她只能委屈地服从的份儿。
一顿晚宴可谓是宾主尽欢,于是格勒土司直到中午,才顶着一张肿胀的脸,走进了书房。
格勒容言摆满公务材料的书桌上抬起头来,刚要起身行礼。
格勒土司就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你忙,你忙。”
格勒容言看着他发青的双眼,就算经验再不足,也看得出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自从他娶了新妾室以后,这家宅就各种不宁。大大小小的事儿,只有最稀奇,没有更稀奇的。
甚至,前几日还有人给他送了一个西戎的美女过来。
格勒土司正式开启了放飞的愉快生活。
“阿爹,怎么想起来书房了?”格勒容言语气不善地道。
格勒土司自知理亏,抚了抚胡须,呵呵笑道:“嗨,我有个好儿子,不像那勒托老匹夫,儿子不争气,在外头尽给丢脸了。”
格勒容言不能把他爹怎么样,只能尽可能地劝说。
“阿爹,你才是格勒土司,不是我啊!”
格勒土司眼睛一瞪,不同意地道:“嗐,我的不就是你的?自古以来都是子承父业,你我父子之间,还谈什么彼此?”
格勒容言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耐着性子道。
“钦德勒土司的职责是守护一方安宁, 是要给百姓带去福祉的。您整日喝酒享乐,这、这公务都要堆积如山了……”
格勒土司打断他的话,道:“这土司府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现如今我让你多练手,也是对你的历练。多少人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呢,你怎么还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