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寒心里一沉：能放心才怪呢!
西陵卫的夜晚十分的静谧，原本繁华的三条大街上人烟稀少，沿途商铺也早早地关了门，只有粉巷的花满楼之类和酒楼、百戏楼还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毕竟到了冬日，西陵卫的人能去的那些游玩之地太过有限了。
大块大块的白雪纷纷扬扬地下起来，地上、房顶上早已雪白一片。
将军府外，程念川带着一队人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下人，带着齐副官等人大步流星进了院内。
按照惯例，他先去给程老将军请安，程老将军见他今儿不年不节的回来，还有些诧异。但是见他身后跟着全幅铠甲的齐副官，便了然地笑道：“看来你今儿回来，还要走。”
程念川点点头，神色严肃地道：“父亲，有件事，儿子想请教一下。“
程老将军对自己这个儿子再了解不过了，那脾气硬的跟铁一样，心里是骄傲的。他对自己严格，对军队严格，所以与他同龄的那些西陵卫贵族公子们一个也瞧不上。他的朋友几乎都在军营，多出来个杜镜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所以，能让他说出“请教”二字的，要么是对方身份、本事的确让他信服的，要么就是他真遇到了棘手的麻烦，他捋了捋胡须，问道：“说吧。” 程管家见父子二人难得坐下来说说话，忙出去门口守着，叮嘱下人们，这个时候，谁来了也不能打扰二人相处。
“神义军有硕鼠。“程念川神色严肃地道。
程老将军到底是见多识广，凝眉冷哼一声：“嗯？”这一声出来时，整个人的气势顿时霸气起来，不愧是神义军的老将军。
程念川心头一震，他自小就跟着父亲在军中历练，他马背上、战场上的、挥舞刀剑的、统帅三军的样子他都见过，只是时间久了有些被他平淡的外表和生活所蒙蔽了。而在这一瞬间，从前的那些记忆便瞬间又冲进了脑海，他脸上有一瞬的羞愧，沉声将神义军马场贩卖军马之事以及十二部族来西陵卫赴宴的事儿告诉了他。 程老将军闻言气愤地一拍桌子，怒道：”哼，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不死心！“
程念川被他父亲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气真是一点儿没变，只要涉及到神义军便会让他变回从前。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掌，想问候，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可有眉目？儿子在神义军内部已经着手查找着硕鼠，只是线索太少了。若父亲有些线索，儿子也好早日将他揪出来。早一日比晚一日更让人心安。“
程老将军借着烛光上下打量着程念川，看着他眼里的急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反问道：“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程念川神色一愣，他在刚才的讲述时，特意隐去了纳兰朝禧，可是他知道瞒不过程老将军，便将纳兰朝禧去神义军马场探望纳兰图哈，以及纳兰图哈察觉马场有问题的事才告诉了他。
程老将军若有所思地斜睨着他，直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程老将军起身单手背在身后，来回踱了两步，叹道：“唉，老图哈果然是老图哈，能屈能伸，即便是深陷困境，也依然不忘十二州。“他说到这时，忍不住深深一叹道：”我是比不上他的。“
“父亲与之不相上下，即便如今早已退隐，今日提起神义军，不也一样吗？”程念川难得带着恭维的语气对他说话。
程老将军看着儿子日渐成熟的脸，褪去青少年时的青涩，已渐渐有了二十多岁男子的沉稳，道：“老图哈是受了大委屈了。不过，老天到底还是眷顾他的，给他留了个这么精明睿智的孙女儿，不至于纳兰府分崩离析。“
程念川听闻他称赞纳兰朝禧，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道：“那姑娘确实厉害，这个时节，便是神义军的人都不会轻易去马场的。”
程老将军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