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副官走上前就着烛火观察地图，抬头又看看他的脸色，劝道：“将军，回吧！您已经连着两天没合眼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也吃不消啊。”
程念川冷哼一声道：“合眼？我怕我闭上就没机会睁开了。”说完又提笔在上面做着标记。
“将军说哪里的话!”齐副官吓得忙劝慰。
他知道，程念川从纳兰朝禧那里得到了贩卖军马的消息，他十分的恼火，憋着一肚子地火气回了军营便开始清查。可是，直到现在，那线索都十分渺茫。虽然他也进行了一番秘密部署，可网虽然张开了，在大鱼还没落网之前，每个人心里都是提心吊胆着。因为，危机被解除，头顶便永远悬着一把剑。
程念川多少有些羞恼，羞恼在于这件事是纳兰图哈发现、纳兰朝禧告知。向来重情义的他总觉得欠了纳兰府一个人人情。因为，一旦这件事被朝廷知道了，他便是掉脑袋的罪过。
而让他恼火的地方在于，他向来引以为豪的神义军的预警机制没有发生作用，还出现了叛徒，他却还每天自以为是地满世界炫耀，背后不定被这些人如何嘲笑呢。
一想到这些，程念川整个人都像是要个气球一戳就爆炸一样，恼羞成怒地道：“神义军里出了硕鼠，若是不把它们抓出来，如何安心？“
他杀气腾腾的样子，吓了齐副官一跳，道：“是，将军说的是。属下也明白。”他说着观察着对方的脸色，道：“可是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祁焉山的雪也不是一天下了那么多的，总要一点一点的来啊。”他想说，那些人肯定隐藏了很久，想要在短时间的一两天就能清查出来，哪儿那么容易。可这话他也不敢说呀。
程念川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抬头看着他，思忖着问：“你说，清辞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齐副官被他问的一噎。
程念川也不等他回答，轻笑一声道：“清辞定会从十二部族下手，他最会用这样的手段了。呵，看似柔和却刀刀致人性命。”别看他是个武将，自幼耳濡目染，对于文官那套他也有过见识的。
齐副官调整了一下心情，道：“您的猜测也许也对。不过，属下可猜不到那些文人的做法，总觉得深不可测。”他在对方明亮眼神的注视下吞了口唾沫，改口道：“左右明日您见了节度大人不就知道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他侧眸看到炉火上坐着一个汤碗，忙转移话题道：”夫人送来的汤羹来您还没喝？这都热了多少次了？”
程念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再热热就好了。“说完皱眉抬头疑惑地看着对方道：”不是，你今儿怎么这么啰嗦？”
他的士兵向来都是干巴利落脆的人，很少有这么墨迹的时候。
齐副官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挠挠头，道：“不是属下啰嗦啊，将军，今儿可是小公子的生辰啊。”
“呦……”程念川神色一愣，思忖片刻恍然道：”还真是今天。“他这才将笔放好，叹了一声道：“唉，还是回吧。”
“小公子九岁的生辰是要回去啊。”齐副官见他终于要走了，笑道：“这里就交给属下吧，您赶紧回吧。“
程念川交代了一声，这才带了几个人打马飞奔回程府。
程府的下人们见程念川大步流星地往主屋走，一路纷纷行礼请安。
院里的小厮们早已给程夫人传话，她便整理了一番衣服后在暖阁里等，听到程念川进门的声音，忙迎了出去，脸上微微带着笑容：“将军回来了！”
程念川看着她脸上清淡的笑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便淡淡地回了一句：“夫人安好。”然后开始卸甲。他是能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可大颂安稳了两百多年，没什么仗打，即便是剿匪也是小打小闹。一个没有建功立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