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镜见程念川若有所思地看着纳兰朝禧,低声提醒了一句:“程兄?“
“啊?”程念川回过神来,见众人都纳闷地看着自己,唇角这才牵起一丝笑意道:”走吧。“说完率先转身去从士兵手中牵自己的马。
齐副官看着程念川的背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跟了上去。
杜镜对纳兰朝禧微微一笑,言语温和地道:“只怕姑娘今晚得受苦了。”他此刻已经看出纳兰朝禧的疲倦和畏冷,可他们也是急行军,实在没办法带着马车。
纳兰朝禧回以礼貌的微笑道:“多谢节度大人挂怀,这是阿禧应该做的。“她这句话依然是官方客气的,即便是对方为了她赶来相救,也不过是带着他自己的目的。
杜镜何等聪明,听出了她话里的距离感,低眉微笑间将眼里的失落尽藏,再抬头时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对池非、凌宇道:“走。“
池非和凌宇冲纳兰朝禧抱拳行礼,转身跟着杜镜而且。
纳兰朝禧行礼送两位大人先走,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咱们也走吧。”刚要转身,双腿间顿时一阵钻心的疼传来,忍不住“哎呦”一声。
唐冽和南荻下意识扶着她。
“怎么样?要不要紧?”唐冽关切地扶着她,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皱眉道:“太冷了。”他转而对南荻道:“可有多余的披风?”
南荻回头看了一眼即将烧为灰烬的火堆,气恼地道:“有是有,可已经烧了。”她说着便要解下伸手的披风:“用奴婢的。”
“乱说,你不要命了?”纳兰朝禧忙按住她的手。这天寒地冻的,一会儿还要骑马赶路,没有披风是要被冻成冰块的,笑道:”我没问题,咱们若是连夜赶路,明日下午便能回到西陵卫了。走吧。“
唐冽扶着纳兰朝禧走了两步,见她双腿的确不利索,而且身上抖得厉害,无比心疼地低声道:“阿禧,让九哥带你走一段吧?“他现在十分后悔对于贩卖军马的事儿操之过急,即便是晚回去两日也改变不了先前的问题了,纳兰朝禧定然是察觉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一路隐忍不说。现在好了,伤在她的身上,痛在自己的心上。他此刻更是满腹自责。
“可是……”南荻在旁边也听到了,下意识觉得有问题,毕竟男女有别。
姚然和叶堂、江格尔相视一眼,后两人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眼神。姚然吸了吸鼻涕,调整了一下有些歪的面巾,低下头。自家主子做的事儿,可与他无关。
纳兰朝禧愣怔地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唐冽,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能性。
唐冽眼眸里流露着毫不遮掩的关心,急切地劝道:“我知道你的双腿已经十分痛苦了,如果再连夜赶路,只怕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地了。“
“这……”纳兰朝禧知道他是关心。若是只有他们自己的人,她也罢了,可还有程念川、杜镜等人,她就是身负责任的纳兰家主。不能随性而为。
穆扎在一旁听到唐冽的话,忙上前提议道:“姑娘,若不然让南荻来?“纳兰朝禧是他的主子,他是管家,这件事本是他该张罗的。何况,唐冽终究是外人。
“奴婢……”南荻被唐冽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莫名改口道:”奴婢,听,听姑娘的。”
“南荻虽有功夫在身,可她力气小,护不住阿禧。”唐冽沉声道。
“那……“一直沉默的江格尔上前半步,沉声提议道:“姑娘,不若在下或叶堂来吧。”说到底这是自家人,自家下人管自家的主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叶堂点点头附和道:”嗯,可以。江格驯兽有办法,那马匹或许更听话些。“
“不行!”唐冽冷声喝止,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什么叫马匹听话?都什么跟什么?可是当他反应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