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格尔。你说,我今日能全身而退吗?”
纳兰朝禧的声音微微变得柔弱,带一点求饶却又疑惑的语气,让人听得心里忍不住软软的心疼。 江格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蜷腿坐在火焰边,双手抱着膝盖,头微微歪在膝盖上,眸光带点幽怨的神色看着跳跃的火焰,有些孤寂又有些脆弱。他沉溺于冰冷世界多年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飞霜用头蹭了一下他的手掌,让他出神的样子忽然惊醒,目光收了回来,却依旧选择了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小姑娘接触,若说她是自己的仇敌,他大可挥刀解决,送她见山神便可。可是,她又不是他直接的敌人,不过是敌人的后代罢了。而且,她是姑娘,若是个小子,他还可以想办法折磨一下。但是,对于姑娘,他总是有种“狗咬刺猬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
“事实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我知道了一些旧事的碎片罢了,而真正的真相是……”纳兰朝禧抬眸看着他,美丽的眼眸在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甚至带着些许怜悯:“江格尔,也许你找错了你的仇人!”
江格尔脸色顿是一暗,微微眯着双闪烁着危险的杀气:“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我可不保证不会杀了你。“他攥了一下拳头。飞霜便呜咽着后退了半步,虽然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动物的直觉却是最真实的,它在害怕他。可见他的情绪十分地暴躁。
纳兰朝禧侧眸观察着江格尔的一举一动,忽然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笑意,声音轻扬道:“我不怕你。因为我已经知道真正陷害江格贵族的人是谁了。“
江格尔死死盯着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像是星宿海湖泊里那些油滑的小鱼,总是能够察觉出自己的情绪变化。
“你抓了我,却没有立即杀我,或是直接将我送给努征。我不相信你躲避不了暴风雪。那是因为你也在怀疑着什么。”纳兰朝禧眸光悠然地看着海日古,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动摇。
“是谁?”江格尔眼眸冰冷地看着她,此刻他的气势是十分冷酷的,带着些许早已将冰雪融入身体的寒气。
纳兰朝禧却微微一笑,像是暖阳照进冰冷阴暗的角落一眼,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看不清却沾染上的尘埃,道:“既然是你邀请我来这座洞窟,不如带我观赏一番如何?左右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了。”
江格尔震惊于她的胆识,寻常贵族女子若是被一个“雪山野人”掳走,不是吓得痛哭流涕,便是吓晕过去,哪儿像她这般从容自在,仿佛到了一处风景之地要观赏一番。
而纳兰朝禧的心中却远比他看到的那般平静理性,她在一步一步地试探、一步一步地观察中不断找到突破和生机,而直到此刻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江格尔起身率先走出石室,在前方带路。飞霜则十分自觉地跟在了他的身侧。
纳兰朝禧在它经过自觉的身边时胆怯地向后退了几步,看到那已经裂开的石门,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小声嘀咕道:“ 江格尔,你最好晚上给我重新找个石室。”
江格尔功夫高深,耳聪目明,已经听到她的话,走在前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微笑意。
纳兰朝禧跟在他身后几步外,尽量避开飞霜,穿梭在光怪陆离的石窟世界里,道:“江格尔,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消息碎片组合成的故事。努氏老爷年轻是喜欢你的母亲,但是你的母亲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你父亲,所以嫁给了他。努氏老爷一直记恨在心,想让你的母亲回到他的身边,便一直在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消磨着江格贵族的财势。终于他在你出生五年后,在你父亲出马帮时,设计将他永远地留在了雪山之巅,并且死无葬身之地。你的母亲知道家族是因为她而带来的厄运,内心愧疚不已,便带着你一起进了雪山同丈夫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