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顶着一头乱糟糟像是鸟窝一样的头发坐在被窝里,忽然觉得右眼皮直跳,他使劲揉了揉还是没有好转。于是又揉了揉,还是没好转,忍不住暴躁地骂道:“妈的,大清早的跳什么跳。“
同他睡在一个帐篷的马脚子被他吵醒来,打着哈欠问:“锅头,怎么了?”
巴勒烦躁地边穿衣服边道:“没事儿,你们赶紧起吧,今天还得把羊皮筏子都装起来。”
“好嘞。”马脚子们答应着纷纷起来穿衣服。
巴勒带着一顶羊皮帽子走出帐篷,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便开始挨个帐篷地催促马脚子们起床收拾。他这个大马锅头往日就十分尽心,现在又有东家纳兰朝禧跟着,他就越发仔细了。每日早起,例行到纳兰朝禧的帐篷前点卯,一来是请个安,二来是了解对方的情况是好是坏,以便及时应对。
纳兰朝禧近几日除了赶路还要照料娜荷雅,便有些累过头,晚上该休息的时候,脑子里又开始琢磨事儿,因此总觉得觉不够睡,精力怎么也补不过来。加上山里的清晨天气寒冷,就让她起床犹如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的困难。
云禾和南荻每天早晨叫她起床都要耗去小半个时辰。云禾爬在她的软铺边缘,轻声哄着:“姑娘,姑娘,您该起床了。”
娜荷雅站在地上任凭南荻摆弄着伺候穿衣,虽然整个人还是迷迷瞪瞪、乱糟糟的样子,好在已经出被窝了。
纳兰朝禧不耐烦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囔:“哎呀,让我再睡会儿。”
云禾看着她的后脑勺,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推了推,央求道:“姑娘,大马锅头都在外头请安了,不起会被笑话的。”
”哎呀,他可起的真早。“ 纳兰朝禧回头眯着眼睛木木地看着云禾,半晌才嘟囔:“你去应付应付。让我再睡一刻。”
“一刻?”云禾讶然惊呼一声,又忙压低声音:“姑娘,不能一刻了啊,咱们今天要渡黄河呢。您昨天还说要看怎么搭羊皮筏子的吗?若是起的晚了,可就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