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禧侧身看着白问寒,不解地问:“表哥,白府里的兄弟姐妹不好相处么?你那时候多大年纪呀?怎么能掉进池塘呢?”
她说完又好奇地补了一句:“对了,我母亲好像也是因为掉进河里过一次,醒来后便……变得十分懂事贤惠。”
她可不想再用“性情大变”那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母亲。
白问寒微微思忖片刻轻笑道:“对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相似之处啊。”他望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山头带着回忆的神情道:“说起来,我们白家在整个大颂朝那也是几朝肱骨之家。男子呢,自幼须得学习辅国安邦的政治经略,举人、进士、三甲及第在白府根本不是稀罕之事。门客也多如牛毛,更是出了许多执政一方的人才。而女子呢,自幼要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和规矩,咱们白府曾经还出过一位皇后呢,就是在那之后最低的身份也是贵妃。”他说着抬头看着纳兰朝禧笑道:”倒是你的母亲,确实是与众不同,唯有她成了一位公主。“
纳兰朝禧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丝毫不见困倦之色,她也觉得自己的娘亲十分与众不同。
白问寒俊美潇洒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幽幽之色,叹道:“现在想来,她怕是早就想离开那个府里了吧,也许这样才算是真正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纳兰朝禧十分不解,上身几乎贴在马背上,附身看着白问寒疑惑地问:“为何不说是解脱呢?”
白问寒身形一震,看着她的天真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沉默半晌,才喃喃道:“也许,你说的也对。”
唐洌抬眸瞥了一眼纳兰朝禧,她的话也在他心里产生了疑问,到底是逃离还是解脱?
不过,当他看到纳兰朝禧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朝向了白问寒,而拉着缰绳的手也忘了调整马头。他低声喊了一下“姚然”。
姚然忙拉着马走近他,应声:”主子?“
唐洌将手中的缰绳甩给他,自己却上前从纳兰朝禧手中将缰绳拽过来,纳兰朝禧吓了一跳忙起身回头看他,只见唐洌微微一笑道:“你好好坐着别乱动。前面的路不好走。”
纳兰朝禧果然看了一眼前方泥泞的道路,便没反驳,双手则紧紧抓住了马鞍,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谢谢九哥。”然而,她说完便又转向白问寒道:“听你这么说,那白府定然规矩繁多,母亲喜爱自由,离开那个规矩繁多的白府是正确的。她可以在西陵卫过自己向往的日子,天高皇帝远,又是未来整个土司府的女主人,就连老太太也不要对她礼让三分,谁也管不着她。那么离开白府自然是解脱,而非逃离了。”
唐洌看着她十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给她牵马的事实,又认真地和白问寒去讨论着白府的话题,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好笑。他笑自己又一次忘了对方是个洒脱的姑娘,还以为她多少会矜持一些。
姚然在一侧看着自己的主子目瞪口呆,停下脚步,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有些茫然。他们英明神武的济安王怕是被换了魂魄了吧?
跟在纳兰朝禧身后的云禾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犹豫了片刻,才出声提醒道:“姑娘,姑娘,你小心些,别掉下马去。”唉,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纳兰朝禧闻言回头对云禾招了招手,高声笑道:“我没事儿,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到地方了,给我弄些热奶茶喝。“ 说完便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哎……好!“云禾见自己白提醒了,一时欲言又止。
姚然落后几步却恰好和云禾的马匹同行,云禾见他冷着一张脸沉思着什么,下意识抓紧了缰绳,挺直腰板儿径直地望着前方。
白问寒被纳兰朝禧的马挡着,没瞧见唐洌已成她的马夫,听了她的话沉思片刻,展颜笑道:“你说的也不错,的确是解脱。”
纳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