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格、昌和两支翻过清奇壮丽的阳月山,跨过清凌凌的倒淌河,古老的茶马古道再次被骡铃唤醒,一望无际的碧海湖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潋滟。
穆扎为来了能让纳兰朝禧好好修养两日,出行时还是坚决让她乘着马车。经过三四日的行程后,她的气色也已恢复如初。
唐洌和白问寒是有长途的经验,能乘马车的时候乘马车,因此这三日便趁着道路尚算平坦,也厚着脸皮乘着马车出行。
这次出行,一路上听着巴勒大马锅头和马脚子们聊着这条茶马古道上的见闻趣事,纳兰朝禧心中是既兴奋又忐忑。
肃静而幅员辽阔的切吉草原仿佛铺了一层厚厚的青绿色绒毯,点缀五彩斑斓的野花和斑斑点点散落的帐篷,悠闲吃草的牛羊们膘肥体壮,可见这一年水草丰茂。有藏民穿着藏袍骑马放牧,有的背着匡篓弯着腰在捡拾牛粪,还有藏民在拉着风马旗的玛尼堆前虔诚地磕着长头。马帮前行一路中,这样大大小小的玛尼堆不计其数,每遇到一个,大家都会虔诚地跪拜,那些刻着六字真言,慧眼,神像,石头堆放起来,祈求神灵能为人们禳除灾难,而马帮更是为了祈求一路人马平安。
云禾给纳兰朝禧轻轻地捶着腿:“姑娘,天色暗了,还是别看了。何况这马车走起来颠簸不稳,您的眼睛该看坏了。“
纳兰朝禧放下手中的卷扎,抬眸微笑道:“这尹修荷写的杂剧本子实在太有意思了,一不留神便看进去了。”
南荻从纳兰朝禧手中接过杂剧本子帮她收好,感慨道:“荣兴百戏楼今日开张,也不知是何等红火热闹的景象,可惜咱们没办法看到了。”
云禾笑道:“这有何妨,等咱们回去了直接到百戏楼看杂戏不是更好?”她说着看向纳兰朝禧:“是吧,姑娘。”
纳兰朝禧正要说话,马车却停下来。
云禾掀起帘子向外望,只见整个马帮都停下脚来。
哈森在马上俯身对她说:“让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前面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禾点头应是。
纳兰朝禧在马车内也坐累了,透过门帘看到窗外的怡然景色,欣然笑道:“既如此,咱们正好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云禾和南荻忙帮边给她穿短靴,边整理衣服。
广袤开阔的高原山川气势磅礴,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随风变幻着不同的形状。夏日的草原已繁花遍野,成群的牦牛和珍珠洒满坡似得绵阳点缀着,给死气沉沉的大草原,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而空气里淡淡的青草芳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尚是西陵都护府的管辖之地,是金戈铁马的战场、是中原大陆与西陵十二州友好的商贾通道、是神话传说的古地。山峦江湖、荒漠戈壁、高天厚土以及风土民情,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的目光,挥洒出一篇篇豪情壮丽的篇章。
只有在这里,才有视通万里目不暇给的壮观阔达之美。
“哎呀!”南荻兴致高昂地欣赏着草原美景,不料脚下却“噗通”踩进了水洼,急忙拎出时,那沁骨透凉的水已渗透了她的鞋袜。
纳兰朝禧和云禾齐齐向她望去,云禾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道:“唉,走路是要看地,你却非要看天。怎么样,可还凉爽?”
南荻哭笑不得地提脚甩了甩水,摇头笑道:“唉,只怪美景太诱人。”
云禾指着不远不近那些水洼笑道:“你看,我都有了经验,那些看上去明亮的地方大约便是水坑,是不可去踩的。马脚子们都知道这个。”
南荻无辜地看看纳兰朝禧站在一旁只是笑着不说话,无辜地道:“哎?姑娘,您就不要取笑奴婢了啊!”她说完低头看一眼浸湿的半条腿,无奈道:“也只能等今晚点了篝火烤一下了。”
纳兰朝禧心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