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镜对他的大惊小怪忍不住叹口气,平白直叙地道:
“对,就在你每天忙于抄家的时候。”
忙……忙于抄家?
池非一口气堵在喉间,嘴角忍不住抽搐,心中忍不住呐喊:
什么叫“每天忙于抄家?”我又不是匪人!
池非平了平心境,脑中思索着与纳兰朝禧见面的两次经历,思忖道:
“这小姑娘实在与众不同。
属下在查抄土司府时……”
他说到这时抬眼望了望屋顶,看吧,他还是抄家的。
”她的闺房位于土司府的东北角,从位置来看,偏僻安静,一看就不是受宠姑娘的居所。
那花厅和闺房的装饰也出乎意料的清雅,与当地贵族和中原大家闺秀的金碧辉煌有着天壤之别。
她虽是郡主的身份,却偏安一隅,悠然娴静地过了十几年,也是难得。
这怕要归功于昭宁公主。”
杜镜英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起身踱了几步,道:
“纳兰府一倒,西陵十二州各大贵族势力震动,失去平衡。
格勒侯爷即将履职钦德勒土司,这个时候不能发生动乱。
咱们此次来西陵卫,不单是为了查抄纳兰图哈,还要保证两任钦德勒土司的权利顺利过渡。”
池非也知道其中的关键和重要,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第二日清早,杜镜便带着池非和凌宇二人,骑马跟着纳兰朝禧的马车来到了大源寺,只是他们没有在纳兰朝禧面前现身。
期间,慧同大师遣僧人跟他们交涉,得知原因后,便没加阻拦。
直到法事全部结束后,杜镜带着池非和凌宇来到观音殿。
“少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凌宇满脸寒气地忍耐着寺院香火味,微微侧头低声问池非,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池非瞥了他一眼,心中对于还有一个人陪他受苦这件事甚是欣慰,抬手挡在嘴巴边低声道:
“这事儿,得问少卿大人自己。”
凌宇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心道:这谁不知道,可不敢呀!
杜镜却毫无察觉二人的小动作,兀自走到殿内值守的僧人跟前,单手掌竖在胸前,恭敬行礼道:
“师傅,可有长明灯?”
“有的,施主稍等。”
僧人还礼道。
池非和凌宇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诧后的了然。
二人敛起神色,看着杜镜目光沉敛,神色庄重中隐隐露出的悲戚,接过僧人手中的长明灯供于观音宝相前。
他们知道,杜镜是给他过世的妻子——银澜公主点的。
杜镜行礼完毕,对身后的人淡淡地开口道:
“这大源寺乃是大颂四大名寺之一,是西陵十二州寺院之首。
既然今日有幸能来也是缘分,就平心静气走走吧。”
说完转身率先走出了寺院。
—— 纳兰朝禧带着一众家眷告别慧同大师,离开大源寺。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的马车旁,朝禧站在山脚下回望大源寺雄浑壮观的寺群,总觉得大门处慧同大师还立在那里。
纳兰朝禧整理心情,低沉地对身边人命道:“回吧。”
拓特氏却忽然笑盈盈的对绰氏道:
“老太太,咱们今日难得出来,不若在祁焉山踏青吧。”
她说着指着不远处低矮的小山头道:
“您看,那座积云山头,前年咱们不是还去过吗。”
“是啊,是啊!祖姨奶奶,您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正是出去玩儿的好日子呀!”
纳兰庆婕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