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
穆扎点点头道:
“嗯,似乎就是那次生病后,她渐渐变得知书达理,待人谦和,还主动前往书院学习经纶史书,琴棋书画。
白府的人都说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偶尔会说些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有一次有人受了刀伤,十分严重,是她命人将伤口用绣花针线缝合。”
云禾忙指着手稿道:
“嗯,这个是真的。这里有医术方面的记载,若是伤口太大无法愈合,便用酒杀菌后再找绣花针线像缝衣服一样缝合起来。”
穆扎续道:
“后来还听说,好像她在刚被救回时,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当时白家人只觉得她是受惊了,也没当回事。”
“不是这里的人……”
纳兰朝禧轻轻踱着步子,嘴里细细地品着这几个字。
她忆起有一年元宵节,土司府二老爷的院子里燃着篝火哄昭宁公主开心,纳兰朝奕带着她玩儿捉迷藏。
母亲喝醉了,倚靠在父亲肩头望着夜空的烟火说了一句“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当时不明白,后来曾问过昭宁公主,可她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她想,也许她是想故乡京畿了。
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窗外呼啸的西北风刮的人心情烦乱,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不是白家的孩子吗?”
纳兰朝禧神色认真,万分不解。
“白家人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是白家人了。”穆扎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
“不是这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里”
“世界”
纳兰朝禧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眸里流露出缅怀的神色。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可是,世界又是什么?
十五岁的纳兰朝禧像是进了一个陌生的迷宫,她甚至连西陵卫都没离开过,哪里知道“世界”。
此刻,她万分后悔从前没有追着昭宁公主问个明白。
云禾却在这时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解地道:
“姑娘,您知道奴婢幼时居住在中原大陆,在西陵卫时又在父亲的私塾上过几年学。
父亲所教授的课业与中原大陆书院里的无甚差别。而公主所有的手稿所携的,的确……的确与书院里有很大差别,公主的想法写作却完全与中原大陆的不同,她的想法很奇特。”
众人纷纷看向她。
云禾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将手稿翻开在桌上,指着道:
“姑娘您看这份手稿。
书写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有天上飞的机器,大海里游的机器,这些机器都是用铜铁所铸。”
纳兰朝禧被她提起后,端着烛台俯身上前端详,
“这份手稿我怎么没见过?”
云禾道:“这些是奴婢整理后还未给您过目的。”
“哦……”纳兰朝禧思忖着,转而问穆扎,
“公主生前可曾去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