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稳脚跟,抖了抖凌乱地衣服,才翩然转过身来。
只见他俊美绝伦的脸上,英挺的墨眉斜飞而上,双眸宛如寒月熠熠生辉,唇角泛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玉浮雕束发带下是乌黑浓密的头发。
一身淡曙色圆领窄袖长袍,外罩米色轻薄银松罩衫,腰间一条嵌白玉勾带,垂下双鱼戏珠玉佩双丝绦,他站立在那里,英气挺拔,卓尔不凡,在俊逸洒脱中隐隐萦绕着一丝凌厉之气。
唐洌蕴藏着光芒的黑眸打量着纳兰朝禧主仆二人,见她们一个手握匕首防备地靠在墙边,另一个则举了小板凳,一齐瞪着他。
他哂然一笑,“你们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拿着刀比划,容易伤着自己。”说着便要往前走过来……
云禾吓得脸色苍白,正举着一把凳子,颤声喊:“你、你别过来。”
“唉,你们别怕,在下不是坏人。”
唐洌对她们的威胁毫不在意,缓和了语气,说话间已从屋内正中的圆桌上拿了一块茶点。
纳兰朝禧和云禾满脸表情都显示不信,好人能从窗户进来?
再说,哪个坏人脑门上刻着“我是坏人呢”。
唐洌见她们还处在防备状态,再次解释:“在下被人跟踪,只是借贵宝地一用,一会儿便走了。”
纳兰朝禧见他悠然地坐在圆桌后,动作优雅矜贵地细细品着茶点,身上的凌厉之气已荡然无存。
见他再没有太大动作,她才稍稍放松些警惕,双眸微微敛起精光,道:
“这位公子既然要躲人,那我们便将这雅间让给您好了。”
从刚才的身手来看,此人功夫深不可测,现在看似温文尔雅,可身上那掩不住的盛气让人难以忽视,她们是打不过也惹不起,不如先躲过。
唐洌闻言一双桃花眼斜晲着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纳兰朝禧。
对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微蹙的峨眉温婉大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是西北女孩里少见的。
白玉簪挽起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深棕色的光泽,额前配着西陵卫特有的弯月装饰,纤窈的身上穿着朴素的衣裙将她的美貌拉减了几分,倒有些故意藏拙的意思。
唐洌旋即想了然,刚要说什么,侧耳微听隔壁房间似有人敲门。
他起身对纳兰朝禧笑道:“多谢姑娘的美意,在下多有打扰,这便告辞了。”
他说完,伸手又拿了一块糕点,冲纳兰朝禧行了一礼“姑娘保重”,然后又从窗外翻了出去。
纳兰朝禧眼前一花,屋里已没了人影,她定了定神,恍然向外望去,哪里还有唐洌的踪影。
云禾这才反应过来,扔下凳子,绕到纳兰朝禧身边,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纳兰朝禧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她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云禾忿然地咬牙骂道:“这厮,实在太可恶了。”
她边骂边给纳兰朝禧倒了茶,递过来:“姑娘,喝点茶,压压惊吧。”
纳兰朝禧将匕首收回,接过茶缓缓坐下,喃喃自语道:“得让哈森好好查一下最近来西陵卫的中原人了。”
——从茶马大街回到纳兰府已是下午申时,纳兰朝禧回了倾雪楼简单换洗后,便到荣照院给纳兰图哈请安。
将白天送纳兰泽等人以及茶马大街了解的情况告诉了纳兰图哈,但在茶楼里发生的那个小插曲却被隐瞒下来。
同时,她还简单地说了自己对家族的未来规划。
祖孙二人简单吃了下午茶点后,便听到管家穆扎来报说人已经到齐,纳兰图哈便带着她到了议事厅。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