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安容去了一趟喜安楼。
在那里,她把霜降叫到房间,跟她单独说话。
“霜降,你现在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了吗?”
霜降点点头。朝廷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她一直待在喜安楼,自然也知道的。
安容又问:“雷允恭和夏钦和下个月才执行绞刑,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去御史台见见他们?”
霜降这时却摇头:“不,我不想见到他们。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弟弟。”
“你放心,韩琦早已派了人去雷允恭家里找,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霜降跪了下来,仰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安容:“容主,您和世子就是霜降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霜降无以为报,只愿今生做牛做马,听凭差遣!”
安容把她扶起来:“霜降,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如果实在要为我做点什么的话,我希望你帮我经营好喜安楼。以后,你就算喜安楼的半个掌柜,你看如何?”
霜降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容主,您对我这么好,要我怎么报答您才好?”
安容的神色却是突然严肃了起来:“霜降,不要哭。你只要记住,倘若有一天我不在汴京,或者出了什么事,这座喜安楼,你和蔡雪芸也必须帮我守护好。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期望,也是要求。你能做到吗?”
霜降心中一紧:“容主,您要去哪?会出什么事?您不要说傻话,您肯定不会出事的。”
安容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多想。”
霜降听她这样说,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容主,您放心,我一定会跟着雪芸姐一起把喜安楼经营好,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在这,守护喜安楼!”
安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她去看了一下雷嗣程,发现他对自己义父的事并不关心,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猜,韩琦能抓到雷允恭,是你的功劳吧?”
雷嗣程本来在画画,听到安容这样问,只是顿了一下,沉默不答。
安容继续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出卖了自己的义父,我都要跟你说一声谢谢。本来我让你来喜安楼当画师就是要把雷允恭引出来,现在他已经归案,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作为感谢,我放你自由。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再强迫。当然,如果你要走,我也会给你一大笔钱,保障你今后的生活。”
“县主不必再说了,我不会走的。你不是还承诺过我,将来要让我扬名立万吗?”
安容轻轻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真的相信我?相信我能做到?”
雷嗣程停下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安容:“在我心里,已经完全信任县主,县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那么,县主又是否完全信任我?”
安容轻轻瞥他一眼,挑眉反问道:“雷公子觉得呢?我是否完全信任你?你又是否值得我完全信任?”
雷嗣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安容会是这个反应。
安容却已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外走去:“雷公子,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雷嗣程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县主,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回飞花巷处理一点事情,可以吗?”
安容头也不回地道:“可以。”
从喜安楼出来,已是傍晚。安容望着远处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
“绿袖,你去飞花巷帮我找一个人,找到后先带到崔府来。”
“容主,您要找谁?”
“林焰心。”
……
安容在崔府等到很晚,绿袖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