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本来就要启程回汴京。但是安容对孙淑玲说,来相国寺几天,还没看过相国寺的美景,让孙淑玲先行出发,自己随两位哥哥还要去转转。
孙淑玲本来想等他们一起,可是安容又说:“关于与大哥沟通那件事,大嫂尽管放心,我回去定会办好。”
孙淑玲听安容连这事都搬出来了,明显不想让自己跟着,于是也不好再坚持,只得自己带着人坐马车先行离开了。
安容让绿袖去跟崔弘孺和崔朝孺知会一声,自己则带着白羽和红裳来到了慧恩禅房外,果然看到青鹰带着二十个人围在那里。
“容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青鹰来到安容面前说道。
安容望着那间紧闭的房门,想到还在等某个人归家的那位青草色衣裙的姑娘,心中忽而生出一丝丝悲凉感。
她抬手制止了青鹰:“让我先过去同他说几句话吧?”
青鹰点点头:“好。”
安容往前走了几步,正对着房门,在那静静站了会儿。
“表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表哥了……”她微微苦笑,“我实在不愿意带人闯进去,与你兵戎相见。若你想通了,就自己出来吧!我会恳请父亲上书官家,对你从轻发落……只是我想不通,明明以前你会处处维护我,从潼关来汴京的路上你明明对我无微不至,为何现在却要做那些可以置我于死地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焰心一直在等你回家?她千里迢迢来到汴京,吃了很多苦,找了你这么久……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见一见她吗?不想知道,她为了找你都吃了什么苦吗?不想知道她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安容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紧紧盯着面前那扇门。
果然,下一刻,随着“吱呀”一声,那扇门从里缓缓打开了——
一抹素衣长袍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那人却再不复从前的光鲜亮丽,胡子拉碴,眸光黯淡,面容憔悴。
从前那位红衣如火、俊朗如玉的翩翩公子消失了,变成了眼前这位浑身都黯淡无光的落魄素人。
他出来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安容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这一刻,似悲,似叹,似遗憾,似惋惜。
世人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世间许多事,有哪一样是真如初见时那般美好的?
世道沧桑,人心会变,感情也会变。
林君泽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朝安容靠近。
白羽和青鹰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护在安容身侧,警惕地看着林君泽。
可林君泽只在距离安容三步之遥时站定。
他有些贪婪地看着安容的容颜,慢慢地眼眶微微发红。
良久,他才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你……还是从前那样,美得令人挪不开眼。而我,却变了……对不起……”
顿了一下,他忽而问道:“倘若,当初,我不是带着目的接近你,而是像焰心那样纯粹,单纯美好,那你……会不会爱上我?”
安容的眼神寂静清冷,丝毫没有波动。
可是,无人知道,她的心这一刻爬上一股酸胀感……最终还是被她竭力压下去了。
“世上没有倘若,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
安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林君泽苦笑一声:“呵……你在答非所问。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他又道:“回京后,我要见一面焰心,这个要求可以答应我吗?”
安容回答:“当然。我会让她去见你。”
林君泽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就这样,青鹰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