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力就牵着驴车出了门,简时躲在树上等宋猎户起床。衙门盯梢的人摸进茅屋查看,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急急忙忙走了。人一走,简时就从树上滑了下来。
“你们就走了?不是说住半个月吗?这才几天?”宋猎户问。
简时行了个礼,笑道:“阿兄着急去找大兄,过所已经拿到了就想抓紧时间出发,这几日有劳宋丈人照顾了。”
宋猎户连忙从屋里摸出二十几个铜钱塞给简时,“既然你们不住了,这租金就还给你了,现在的小年轻也真是,老祖宗的规矩都忘了,哪有说走就走的,也不祭拜一下神明,占卜出吉日再走!”
简时按住宋猎户的手,笑道:“这钱我就不收回来了,就当是我交的学费吧,谢谢你教我怎么捕猎。”
宋猎户不好意思道:“这教了什么,都没两天,真正的技术都还没教给你呢。”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忙转头回了屋。
简时等了片刻,宋猎户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简时,“里面有一张网,我以前用过的,给你了,还有几支我昨晚削的竹箭,来,我教你怎么射箭,后面就要你自己多加练习了。”
宋猎户趁着陈力还没回来,让简时拉弓在院子里练习起来。其实,射箭也并没有很难,难的是准头。宋猎户说,想要射得准就得多练习,简时想,大概这一辈子都射不准了。就同跟吴大夫学医术一样,无疾而终。
“钟秀云,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你这一辈子都不回家,我就当没了你这个女儿,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简时和宋猎户正在教授射击技巧,钟秀云的阿娘又扯着喉咙一边走一边骂街了。
“一大早的,做什么呢这是?孩子一夜没回去?”宋猎户多嘴问了一句。
妇人立马就站定了,“老头子,我家那丫头是不是躲你这了?”
宋猎户忙否认道:“没有,没有,要是在我这我又何必多问一句呢!”
妇人骂骂咧咧的,“既然没见过就别多事,耽误我找人!”
宋猎户不悦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家大娘要是昨夜没回去,大家都帮你找找也快些嘛。”
妇人冷哼一声:“你们有那么好心,一个个就嫉妒我家二郎三郎能上学,生怕我家大娘嫁人之后,我家郎婿会把二郎三郎送去府学,还能这么好心帮我找人?”
难怪非逼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原来是打这算盘呢!
简时冷冷一笑,淡声讥讽道:“你脑子不大好使啊,人家要是有本事送你儿子去府学,他还能待在那乡下地方?就算他真有本事送你儿去府学,科考竞争多激烈你能不知道?指望他们走狗屎运鱼跃龙门,还不如指望你女儿嫁个勋贵人家,全家跟着鸡犬升天来的容易。”
妇人张嘴想骂简时,却又觉得她说得有理,竟是认真地思考起来。简时和宋猎户见她一副疯魔的样子,双双回了屋,懒得跟疯子计较。
接近辰时,陈力才匆匆赶了回来,跑跑和跳跳引着他直接找到了猎户家。拜别宋猎户后,两人背着行囊急匆匆赶出城去。
简时做了简单的乔装,身量与陈力相差无几,守城的衙役只听说不能让赶驴车的一男一女出城,加上出城干活的人也的确多,上头只给了指令,丝毫没提好处,守城的人自然也不甚用心了。简时和陈力两人又是分开走,毫无阻拦就过了关。简时也没想到出城竟这么容易,总感觉不太得劲。
“阿姊!”低头走路的简时突然把人挽了胳膊,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抬手给人一手肘,看清了来人才刹住了动作。
“你怎么在这?”简时打量着穿着短了一截的男装的钟秀云。
钟秀云赧然道:“这是我二弟的衣服,我偷的,昨晚听说你们要去都城,带上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