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颓然地坐在茅屋门口的老榆树上,简时和宋猎户回家也没发现他藏在树上,只当是外出还没回来。
简时敞开大门又溜了去宋猎户家,陈力一副仰面望天的愁苦姿态,挨着树干叹着气,谁也不曾留意树下有个瘦小的人影摸进了简时的屋子。
简时在宋猎户家磨了半天,才让宋猎户答应给她一把老旧的小弓。那是他给儿子学射击用的,可惜儿子没看上,就一直挂墙上做装饰了,这弓的大小给简时用倒也合适。
“弓可以给你,但是箭没有!我统共只有五支箭,都是在衙门登记过的,给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担不起。”宋猎户说。
简时:“没关系,有这弓我已经很开心了,箭的话,我自己去买。”
宋猎户又说:“我觉得你倒是用不着现在就去买,我给你做几根竹箭,没有箭头的,你先练习射击,准头练好了再去买箭也不迟。”
陈力在树上待到天都快黑了,正想找法子下去,朝四周寻找落脚点,瞄到几个人影,偷偷摸摸地往草庐里瞧。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今天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吧?看样子也不是找宋猎户的,那就是冲着我来的?陈力心里嘀咕,就又往树干里头隐了隐身形。
等人离开了才从树上跳下来,远远跟着那几个人走,见到人进了衙门,想了想这些时日遇到的人马,顿感不妙。看来,简时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至于为什么找她,陈力没想那么多,既然结拜为兄妹,一个生死未卜,剩下这个他总得护着些。
简时拿着弓回到自己的草庐时,陈力还没回来,她有些怕黑,望着黑乎乎的茅屋,又想起了楚清清,要是阿姊在,屋里的灯永远是亮着的。
吸溜一下鼻子,隔着篱笆墙向宋猎户要了盏小油灯,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照了照。微弱的光,照得屋里依旧有些昏暗,简时慢慢移动油灯,冷不丁对上一张苍白的小脸,吓了一跳,油灯一晃,里面的油脂险些就泼到墙上。
“你是谁?”简时强忍着恐惧问。背后一阵凉气,脸和唇白得毫无生气,这是人是鬼哦?简时心里发怵,宋猎户这屋子不干净啊!
“阿姊,我们今日见过的。”小女孩挤出了一个笑脸,更是瘆人。简时提着油灯不敢踏入屋内,手往前伸了伸,在小女孩面前照了照,疑惑道:“你是钟家的大娘?”
小女孩点头应道:“是的,我叫钟秀云。”
简时吁了口气,走了进屋里,问:“你怎么会在这?躲我屋里做什么?”
小女孩蹲在地上,屁股挪了挪,不好意思说:“阿娘要我嫁给阳和乡的老头,我不愿意她就打我。你放心,我只是找个地方躲一躲,等会天黑了,我阿爷阿娘睡了,我再回去。”
简时把油灯挂在自屋顶垂下的挂钩上,扶起钟秀云,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鞭痕。
好狠毒母亲,整条胳膊新旧交错的伤痕,只看着都觉得疼。
“你阿娘经常打你?”简时心疼问道。
钟秀云察觉简时的关心,鼻子一酸,委屈道:“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简时指了指竹塌:“要不,你今晚就睡这吧?等你父母睡下了,你还能进屋么?”
钟秀云看了一眼那只容得下一人的竹塌,摇头说:“我还是回去吧,要是我阿娘知道你收留我,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小弟会给我开门的。”
简时和钟秀云正聊着,陈力见到火光直接扑了过来,还没进门就听他说:“妹妹,快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简时和钟秀云同时望向大门,陈力没料想屋内还有一个脸色奇差的人,倏一对上把他吓得往门外倒退了两步。
“阿兄怎么了?”简时问。
陈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口干舌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