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推搡着,不肯接下简时的外袍,简时一着急,直接一手按住了楚清清不安分的小手,“我跑起来就热了,你在这等着,雪地呢,要是得了风寒怎办?”
路上行人稀稀疏疏的,一阵风吹过,一位戴着面巾的小女娘像被狗撵般狂奔而去。躲在街角讲着东家长西家短的掉了牙的阿婆叹道:“年轻真好,你看那小女娘,穿着小衫就敢往外跑!”
简时路过药庐把药篓子一扔,脚也没停直接冲县衙去,跑到衙门后巷就扯着喉咙喊:“陈力!陈力!”
躲在屋里头避风的衙役,看都不往外看一眼就喊:“陈力出去了。”
简时又问:“去哪了?”
答曰:“不知!”
简时拔腿又往楚家去,碰巧楚家没人!小乔安告知姨母,族里叔叔家打架了,大人都过去劝解了。问小乔安要地址,小孩却记不住,讲了老半天,简时也不知道究竟在哪。
简时改道去找何木匠,去到棺材铺,门都关了。
真是靠人不如靠己,关键时刻一个都不在!简时暗啐一口,从棺材铺捞了两根麻绳就往山里跑。
山里,楚清清也没闲着,脚不方便动而已,手可以,在简时东奔西跑的这段时间里,将把她砸晕的小树干砍成了一段又一段,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
简时跑回山里见树干都没了,脸一怔,哀嚎道:“阿姊,你要不要这么勤快!”
本来还能做个简易担架把她拉回去的,现在只能背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楚清清望了望简时背后,空荡荡的。
“阿力兄不知道去哪了,楚家族人打架,清河兄和嬢嬢全去劝架了,我找不到地方,何木匠又关了门不知所踪。我们只能靠自己了!”简时喘着气,把麻绳往旁边一丢,爬到坡上砍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在楚清清面前蹲下。
“阿姊,上来,小心点!”
楚清清看着渐黑的天,犹豫了一瞬,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趴在简时背上。
“妹妹,可行?”楚清清皱着眉头细声问道。
简时咬咬牙,撑着木头借力站了起来,“不行也得行。阿姊你别动,别说话。”
简时紧咬牙关,一步深一步浅慢慢地走下山,山脚的小路随着雪水融化泥泞不堪。天色渐黑,简时一个不小心滑跪在地。立即松了木棍,把手往背后拐去,稳稳地托住楚清清。
楚清清惊叫出声来,“妹妹,你摔着没?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把木头给我当拐杖,我跳着回去。”
楚清清的话把简时逗乐了,“你腿都断了怎么跳回去?路又远又滑,另一只脚也不想要了?”
“可是……”
“别可是了,天黑了,再不回去,我丢在门口的药被人捡了,今天就白忙了。”说着,强撑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药庐里已经燃起微弱的灯光,简时一路走一路跌地回到药堂前,又被亮起的光吓了一跳,不会吧!大冬天还有贼出门?
轻轻把楚清清放到竹榻上,抄起棍子向屋里摸去。
“回来了?”陈力从茅厕走了出来。抬眼见简时浑身泥巴,头发散乱的,急问:“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你外袍呢?不冷吗?”
简时见到陈力,一路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抱着手臂哆嗦道:“冷啊,阿姊受伤了 ,快去找郎中!”
陈力又匆匆去看楚清清,简时冷得上牙碰下牙,哆哆嗦嗦地燃起了炭火取暖。
“阿兄?你怎么来?”楚清清捂着口鼻问。
“衙门的人说傍晚有人找过我,我猜想是你们,就找来了,敲了好久门都没开,我翻墙进来的。你们去哪了?”陈力蹲下想检查楚清清的伤势。
“阿兄,走开!万一我得了痨症,你就遭殃了!”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