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冲回药庐,端起陶锅就咕噜咕噜地灌水。
陈力跟在后头叉着腰,喘着气。
楚清清拿着菜刀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陈力揶揄道:“有人跑去县衙认亲了。”
简时抬起衣袖擦了擦嘴,恶狠狠瞪着陈力,“还说有事去县衙找你,你人呢?在哪呢?”
陈力笑呵呵的,“你可别赖我啊,我让你去后巷找我,你跑到衙门击鼓算什么回事?”
楚清清悚然一惊,原本平静的脸庞上,倏忽掠过一抹凝重之色,眉头微蹙,道:“妹妹,你怎地这么鲁莽!那些人还在抓外地口音的女娘呢,你就自动送上门去,要是被人捉了去严刑拷打可如何是好!”
简时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在山上待几天回来就忘记这事了!
陈力也顿感不妥,见两人神色张惶。强笑安慰道:“妹妹不用担心,那些人已经走了。再说,时妹妹上去就是扑通一跪,大家都被她吓着了,她讲话还磕磕巴巴的,没人会留神她说的什么话,留神了估计也听不清。”
说完自顾哈哈大笑起来,简时羞恼地冷哼一声。
委屈巴巴地对楚清清说:“我再也不去衙门了,他们都好凶,吓死我了!”
楚清清嗔道:“你知道吓人还自己跑去了,我追都追不上!你上衙门做什么?”
简时扁着嘴,闷声道:“还不是为了老吴,都去好几天了,也没有消息回来,我就想找县令安排几个人护送我们,把药材拉去给他。哪成想衙门的人这么凶!动不动就搬棍子出来!”
陈力噗嗤一笑,“不然你以为,衙门要是没点威严,怎么治得了那些穷凶恶极的罪犯?”
“那县令有说派人帮忙送药材去么?”楚清清问道。
“有,他说派人把药材送去给老吴,我们就不要去了,怕我们染病。那边还有别的郎中在,让我们安心等着。”
简时懒声应着,挠了挠头,“阿姊,可不可以煮点艾草水给我洗洗,去去晦气。”
楚清清瞟了一眼简时,“怎么?前些天才洗的头,又想哄我给你洗?”
简时勾了勾唇,撒娇道:“都好几天了,我每日上山采药,那雾气打头上,今日去衙门又出了一身汗,现在头痒的很,再不洗洗就要长虱子了。”
楚清清想了想,觉得衙门的确挺晦气的,时妹妹又受了惊吓,给她弄点草药水泡泡也好,便没再说什么。
陈力在院子里逗着鸟,闻言冲楚清清喊道:“煮多点水,我也要洗洗!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晦气!”
简时嫌弃地瞥了眼陈力,“回你的衙门洗去,就一只小陶锅煮半天都不够我一个人洗的。”
陈力:“你别洗不就行了,天凉了,小心着凉!”
陈力这嘴像开过光一样。
睡醒一觉,简时就起不来了,脑袋昏沉,手酸脚软的,又是把楚清清吓得魂不附体,赶忙把陈力喊了来。
“哟!还真得风寒?”陈力摸着简时的额头,苦着脸,“这可如何是好?县里的郎中都派去浅河乡了。”
楚清清着急得红了眼,“药昨儿也被送去给吴大夫了。你看着妹妹,我这就上山一趟。”
简时掀开被子,撑着身子坐起来,沙哑地说道:“你们别急,小事,喝多点热水就好了。”
不就是发个烧而已嘛,大惊小怪的。
“你干嘛,快躺下,还小事!浅河乡那些被埋的人刚开始也以为是小事,风寒处理不好可是要命的!”陈力一着急,声量就不自觉提高了许多。
“你放心,我死不了。明日准能好!”简时不以为然,开玩笑,我可是有疫苗护体的人!哪能被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就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