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帛书写的什么内容,让胆小心细的文焘言慌了心神,原来帛书为血书,内容为“帝倾爱李氏子,欲废太子正统之位而另立,忧其嫡长身份,且太子温和宽厚,行事严谨有礼,深的众臣爱戴。帝纵容卑劣小人陷害卫氏宗亲,牵连太子及皇后,将卫氏一族无端处死,逼迫太子举刀自保,以造反之名杀戮太子一党上万余人。”明明白白写着太子父亲和皇后祖母其实都是皇帝爷爷设计陷害致死,只是因为偏爱李氏子昌邑王,想立昌邑王为太子,奈何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太子深的人心,这才设计将太子父亲逼迫落得造反的罪名。
文焘言不认识什么丁长秋,与昌邑王都不熟悉,但是知道自己父亲的为人,以礼待人,以德服人,最是忠孝和重礼数,是万万不可能造反的。心中本来就对父亲造反一事一百个不相信,今日见了这份血书更是恨从心生,坚定父亲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只是却如何都想不到会是皇帝爷爷去陷害亲儿子,想要亲儿子的命。都说世上父母之爱最伟大最无私,真的有父亲偏爱一个儿子就去杀死另一个儿子的吗?
丁二酉不敢抬头,额头贴地咬牙切齿道“这份帛书是我父亲笔书写,公子若不信可看帛书下的印信。”
文焘言慌手慌脚找到左下角的一个红色印鉴,是长秋宫的印鉴。文焘言紧绷的神经彻底塌了,瘫软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韦二公又斟上酒递到文焘言手中“喝一杯吧,一醉解千愁。”
本欲再饮一杯的文焘言听此,苦笑一声“真有虎毒不食子的父亲吗?”
韦二公自己喝了一杯,剧烈咳嗽许多声,大喘气道“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说站在最高处的人,只说你为了活命还不是要小小年纪就离家求学。”
“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文焘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灰心道“若是旁人诬陷,我还能找到真相去向皇帝爷爷伸冤,若是他老人家亲手做的,我找谁伸冤?如何伸冤?”
“是真是假历史自有定论,但这定论是否真实,却是要真相让世人知道的。”韦二公又喝了一杯,咳嗽的更加激烈,丁二酉急忙起身拍老人的后背,韦二公却越咳越厉害,脸色涨红,丁二酉着急从老人身上摸到一个小瓶子,打开用指尖轻沾了点粉末出来混在酒杯里,让老人一饮而尽。须臾,老人咳嗽渐慢,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文焘言皱眉道“韦二公,你..这得的什么病?”
韦二公摆手“咳..咳..年轻时落下的,不碍事。这帛书你是不信?”
文焘言低头不语。
韦二公欣慰笑道“你比你父亲强,若你父亲有这份谨慎,也不会让几个佞人使点小计俩就害了。你可识得卫伉?”
文焘言点头“那是我外世伯。”
“他有一子藏匿民间,得以存活,有机会可引你们一见。你知道卫伉为什么要把孩子藏起来吗?”韦二公语气轻蔑,充满鄙夷。
文焘言沉默不语,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想。韦二公继续道“因为忌惮。天子年幼时受窦太后与王太后掌控,心有雄心壮志却不能施展,每日在两个女人下讨生活,也是靠着女人才坐上这把高椅。他前半生被外戚掌控,手握大权后更是极力打压外戚势力。不管卫氏如何谨慎守礼,如何退步,都不能消除天子的忌惮,所以...”
文焘言继续道“所以,不管我父做的多好也是错,多小心也是错,可是...可是,我父没有半分不敬不孝之心..”
韦二公嗤笑“卫氏功勋卓著就是错,有皇后就是错,有太子更是大大的错。”
文焘言怒瞪韦二公道“卫氏的功勋都是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来的,这功勋守护了大汉三十余年,打跑了多少夷狄强盗,让多少大汉子民得以安定生活...”
韦二公抢言“这就是卫氏的错